郭旭日间见这女子未曾避开封平的霹雳飞刀,还以为她不会武功,现下听来,这女子应是习武之人。当下淡淡道:&ldo;长风镖局的薄产,姑娘自然是看不上眼的,莫非是为了镖局所保的各大门派武功秘籍而来?&rdo;那女子摇头笑道:&ldo;这些个门派秘籍,我倒不放在心上,我所求的两样武功,一是惊风密雨断肠剑,二是翡翠娃娃身上的秘籍。&rdo;那女子点破之前,郭旭心中转过无数念头,恁是哪一个,都与这女子的回答毫无干系,但觉匪夷所思,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那女子也不说话,只是含笑看着郭旭,郭旭摇头道:&ldo;若是我不愿意呢?&rdo;那女子嫣然一笑,道:&ldo;郭大少,我是个生意人,我一定能出个让你满意的价钱。&rdo;郭旭沉吟良久,忽的问道:&ldo;你当真只为了剑法和翡翠娃娃的秘籍而来?&rdo;&ldo;我为何而来跟郭大少无关,郭大少只需要知道,我在长风镖局身上想得到的,只有这两样东西而已。&rdo;&ldo;那么郭某是否可以理解为,姑娘是友非敌?&rdo;那女子敛去脸上笑意,良久才道:&ldo;郭旭,我无意与你相交,我们一定是非友,至于是否非敌,现下我找不到与你为敌的理由,以后就很难说了。&rdo;共同进退早膳时未见铁衣、封平二人,郭旭问六爷时,六爷道:&ldo;铁衣一早就去找封爷商量事情,不知道为何这么久了还未下来。&rdo;郭旭有些奇怪,索性先不用膳,道:&ldo;我上去看看。&rdo;到得封平门口,郭旭先叩门,却无人来应,郭旭思忖了一回,扬声道:&ldo;封平,我进来了。&rdo;说着推门进去,厅中并无人在,看向内室时,不由一愣。但见封平和铁衣二人,盘膝相对坐于c黄榻之上,两掌相抵,脸膛隐隐有红紫之色,显是在运功练气,郭旭心中暗叫惭愧,险些便扰了他们练功。正待转身离开,忽听得两人低斥一声,各自向两旁跌去,封平以手抚胸,竟有气血不畅之色,铁衣却愕然看向双掌,迭声道:&ldo;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rdo;郭旭已知不妥,忙上前两步,道:&ldo;怎么了?&rdo;铁衣不答,封平眉头深锁,道:&ldo;早上铁衣兄来找我,说是昨夜运气,总觉气血翻滚难以抑制,我便运功帮他导引,谁知……&rdo;铁衣抬头道:&ldo;谁知封平也是同样,我们体内的内力,竟不听使唤了。郭旭,你怎么样?&rdo;听得铁衣问起,封平亦抬头看郭旭道:&ldo;郭旭,你试一试,若你也是同样的症状,此中只怕大有问题。&rdo;郭旭见封程二人脸色凝重,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当下点点头,双目微阖,慢慢将周身真气蕴积于丹田之处,先时还好,正要提气之间,忽觉胸腹如遭重击,紧接着真气溃散四下游撞,郭旭倒退两步,扶住身旁木椅,摇头道:&ldo;怎么回事?我也不行。&rdo;电光火石间,封平蓦地想到什么,失声道:&ldo;郭旭,莫非我们都中毒了?&rdo;铁衣愕然道:&ldo;中毒?怎么会中毒?&rdo;郭旭定了定神,沉声道:&ldo;封平说得没错,我们三人的内力都无法运用自如,听来很像是化功散之类的毒药。&rdo;&ldo;可是,我们是什么时候中的毒?为什么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rdo;铁衣不解。&ldo;现在想来,其实是有征兆的,只是,我们当时都没有留意而已。&rdo;郭旭轻轻地叹了一口气。fy采玉挨个搭过几人脉搏,秀眉微蹙,若有所思。&ldo;你们的脉象极不稳定,忽疾忽缓,忽强忽弱,这是真气溃散的前兆,我想,不用很长时间,只此一两日,你们就无法运用内力了。&rdo;果然,郭旭微微点头:&ldo;采玉,这会是什么毒?&rdo;采玉摇头:&ldo;我只能看出这是化功散,不敢确定究竟是哪一种。不过,就我推测,你们中毒应该已经有几天了,只是这一两天迹象更加明显而已。&rdo;&ldo;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在济南府或者沧州的时候,就可能已经中毒了?&rdo;铁衣皱眉。听到沧州的名字,封平忽然想到了什么:&ldo;郭旭,那对联……&rdo;郭旭点头:&ldo;我也想到了。如果真是那采花贼,他在沧州向我们落毒,之后浑无踪迹,这两日我们毒发,他又现出形迹,时间上契合的刚好。&rdo;&ldo;采花贼?&rdo;采玉略显讶异,&ldo;他又出现了?&rdo;郭旭见瞒不住,便将昨日发生的事略向采玉讲了,又提及晚间曾遇到那紫衣女子,那女子点出横批暗藏&ldo;初十&rdo;之意,至于后来与紫衣女子的对答,因着与此事干系不大,郭旭也未提及。采玉脸色甚是凝重,先时听到对联内容,略有薄怒,后来听到郭旭提及那紫衣女子,微微点头道:&ldo;那横批的确是暗合&lso;初十&rso;之数。今天是初九,莫非,莫非明日,你们便会内力全失?届时镖局全无抵抗之力,那……那无耻之徒便好趁虚而入?&rdo;说到后来,采玉只觉脊背生凉,铁衣握住采玉的手,想说些宽慰的话,竟是说不出。封平道:&ldo;采玉说得有理,若真是这样,明日便是初十,镖局大凶。&rdo;铁衣急道:&ldo;郭旭,不可以让采玉身涉险境。&rdo;郭旭略一思忖,打定主意道:&ldo;是,采玉,你和段姑娘须得离开。&rdo;采玉已猜到郭旭心中所想,苦笑摇头道:&ldo;郭旭,我明白你的心思,你是想没有后顾之忧,送我和段姑娘先走,可以你也不想想,你们三个好手都已中毒,还有谁能护我和段姑娘离开?况且,对方布局良久,必然猜到这两日我们会有动静,你想,他们会让我们安然离开么?&rdo;说着,惘然看向窗外,窗外雾气蒙蒙一片幽杳,更不提看不见的地方暗藏什么宵小了。程铁衣顿足道:&ldo;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便在这等死么?失镖事小,采玉,若你有了什么闪失……唉,当初,我就应该死劝你们不要接下段绫罗这趟镖。&rdo;采玉叹气道:&ldo;哥,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了。省些气力,大家想想该如何迎敌吧。&rdo;封平沉吟良久,忽的眼前一亮:&ldo;郭旭,我们三个虽然中了毒,但是镖局之中,有两人一定没有中毒。&rdo;程铁衣心中一喜,第一个想到翁泰北,又一想便知不知,翁泰北急于查探水晶棺的下落,虽然在济南府与镖局小晤,但那之后行程一直先于镖局,况且,一来翁泰北也不在镖局之中,二来封平说的是&ldo;两人&rdo;而非一人。就听郭旭道:&ldo;你说的是柳尚柳老爷子和天刀少侠赵冯志?&rdo;封平点头道:&ldo;不错,我们是在南来的路上中毒,而柳老爷子和赵冯志是从杭州北上,他们应该没有中毒。我想,他们应该可以护送采玉和段姑娘离开……&rdo;话未说完,采玉已然摇头道:&ldo;我不同意,柳老爷子他们的确没有中毒,但是且不论柳老爷子愿不愿意,此趟如此凶险,似乎不应将他们牵连进来。二来,对方心思如此奸猾,柳老爷子未必能够护我们逃脱。况且,郭程两家与长风镖局一向共同进退,郭旭和我哥冒着生命危险在此拒敌,我却临阵脱逃不成?难道我程采玉不姓程?难道我程采玉不是长风镖局的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