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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ldo;只要开头被引错了路，后面自然如坠云里雾里，不知所以。&rdo;郭旭以手抚额，&ldo;这一路上，我一直在想究竟是哪一环出了错，导致镖局如此被动，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今夜，我进了这间屋子，去想那紫衣女子为什么盯紧了段绫罗不放，这才……&rdo;&ldo;所以说有些时候，不要钻牛角尖，拓开一面去想问题，说不定别有洞天，&rdo;采玉忽得俏皮一笑，&ldo;说到这个，郭旭，我方才又想到一件事，不知想的对是不对。&rdo;&ldo;说来听听。&rdo;&ldo;绫罗美人镖是个迷局，那么涉局的每一个人都有各自动机。我们不妨把涉局之人分作两类，一类是棋子、一类是棋手。&rdo;郭旭浅笑：&ldo;有意思。&rdo;采玉道：&ldo;虽然我们对翁泰北起了疑心，但是棋手究竟是谁，目前不得而知。我们现在单单来分析这棋子，照我看，棋子也可分作两类。&rdo;封平听采玉分来分去不得要领，不觉有些沉不住气，正欲说些什么，一抬眼看到郭旭含笑不语，知道其中必有玄虚，当下按住不发。采玉却也留意到郭旭的神情，心中一动，出言试探道：&ldo;郭旭，你料到我要说什么？&rdo;&ldo;我只是料到这棋子如何作分，在我看来，车、马、炮、相、士虽然层级不同，但或用于上阵拼杀、或用于惑人耳目，其最终目的都是用于保&lso;将帅&rso;，所以这棋子如若分作两类，自然是&lso;将帅&rso;与&lso;非将帅&rso;。&rdo;采玉听得郭旭了解自己的意思，心中欢喜：&ldo;不错，在绫罗美人这个棋局中，不管是郝成义、唐骀、柳老爷子赵冯志，抑或是点苍华山崆峒武当，虽说作用各个不同，但通通都是次要棋子，他们的出现，在于将棋局搅的分外热闹，让人看不清个中玄虚。&rdo;&ldo;既然他们等同于&lso;非将帅&rso;的次要棋子，那么重要的棋子是什么？&rdo;封平问道。&ldo;重要的棋子就是棋手要谋算的标的所在。&rdo;说到这，采玉语气转于肃正，&ldo;郭旭，在我看来，长风镖局算一个。&rdo;封平沉吟：&ldo;采玉说是&lso;算一个&rso;，听起来，还有另一个？&rdo;郭旭笑道：&ldo;这是自然，你倒想想，还有哪一方是同长风镖局一般被动入局？&rdo;&ldo;长风镖局，绫罗美人镖、南昌废园……&rdo;封平蓦地眼前一亮，&ldo;是废园少主。&rdo;采玉微笑阖首，行至桌前，将桌上的纸张翻转过来，以手研墨，执起小豪，在纸上画下一方棋局，中央一道墨线，算是楚河汉界，右首边一方写下&ldo;长风镖局&rdo;四字，左首边便是南昌废园，方才搁笔，郭旭又执起笔来，在砚台中蘸了点墨，在棋局中点下十好几个圆点，笑道：&ldo;这样更像些。&rdo;采玉伸指点向局中，道：&ldo;这些个圆点就好比是那些个拼杀棋子，这一方是长风镖局，这一方是南昌废园，与寻常棋局不同的是，并非是南昌废园与长风镖局互作搏杀，而是下棋之人意欲一石二鸟，将双方将帅，尽入彀中。&rdo;封平长吁一口气，道：&ldo;采玉这样一比，我便明白了，采玉，你这心是怎么长的，竟看得如此透彻。&rdo;采玉掩口笑道：&ldo;你莫夸我，郭旭岂不是也想出了么？&rdo;就见郭旭双眼圆睁，作出一副不甚了然之色，道：&ldo;我哪曾想出什么，都是女诸葛一人倾力，采玉，长风镖局当为你浮一大功。&rdo;采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待要瞪郭旭，却见郭旭又是瞠目又是鼓腮，一脸的无辜之色，正没主意时，又听封平咦了一声道：&ldo;采玉，你方才说你又想到一件事，不会就是指这棋局类比吧。&rdo;采玉&ldo;啊&rdo;了一声，歉然道：&ldo;绕来绕去，险些忘记要说些什么。&rdo;说着伸手指向棋局，却向郭旭问道，&ldo;郭旭，你且看看，若用这图来套当下态势，你可觉得有什么不甚明朗？&rdo;这一下可把郭旭问住，笑道：&ldo;这可把我考倒了，采玉，你方才说的那般清楚，还有甚么不明朗的？&rdo;采玉顿足道：&ldo;你这个人，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却不发觉，入局的各方均已或多或少与镖局打过交道，缘何独缺那废园少主？&rdo;郭旭心中一震，张口欲言，就听封平低呼道：&ldo;你是说那紫衣女子就是废园少主？是了，杨岳他们总称她作少主，我居然未曾想到此节。&rdo;郭旭亦赞道：&ldo;我也漏了此节，采玉，你当真是滴水不漏。&rdo;采玉笑道：&ldo;说起来，废园少主与长风镖局一般被动，只是郭旭，我总觉得她可能知道和掌控的还更多些，你下次见到她，不妨向她讨教讨教。&rdo;郭旭叹道：&ldo;说的轻松，人都找不到了，如何去讨教？&rdo;采玉道：&ldo;比彼于强秦兮，比我于六国，六国之策，郭旭，你是合纵还是连横？&rdo;说着噗嗤轻笑，自向外去了。郭旭一愣，急道：&ldo;你作什么去？&rdo;采玉头也不回，道：&ldo;我们对翁泰北的怀疑是否成立，只要央小彭王爷再去查查那段万里的来历便可，郭旭，这一下，小彭王爷送你的信鸽可是又派上用场了？&rdo;郭旭笑而不答，封平意味深长道：&ldo;采玉将那幕后之人比作强秦，将你和废园少主比作六国，郭旭，你是要联同废园少主合纵以共同御敌么？&rdo;郭旭不答，良久才道：&ldo;史家曾言，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当初若能举六国之力合而敌秦，焉有秦灭六国之理？&rdo;飞来之宴依着先前计划，第二日起镖上路，众人在长乐镇闷了这许多日子，终于能够再踏镖途，心中俱都欢喜，尚未离镇就有趟子手大声喊出长风威武的号子，一人喊毕几十人应声，似乎要将这些日子的的不快与怨闷统统吐将出来，郭旭与铁衣在镖队最前处策马先行，听到喊号声响彻周遭，不禁相视而笑。说来也怪，自出长乐镇开始，镖局的镖途分外顺畅，堪堪行了五六日，竟未曾遇到一伙拦路的毛匪，郭旭并封平、铁衣等不时亦会猜测那幕后主使所为何来，惜乎皆是不得要领，又言及那废园少主既与水晶棺有关，翁泰北必会找她麻烦，因猜测她与尧亲王是何干系，尧亲王竟会将偌大藏宝交与她手中，倒是有一次采玉点醒道：&ldo;尧亲王那般多疑，当日密谋起事，他连邢姬都隐瞒不提，怎么可能巴巴将宝藏拱手让人？依我看，多半是废园少主后续设法取得的。&rdo;这一日行至巢湖，郭旭便催着商六另保红货前往宣城，商六争他不过，也只得应了，郭旭从镖师中挑了十来个身手拔尖的，剩下的并跟着六爷去宣城。待行至铜陵地界，地势高起，一路山脉低绵不绝，距离黄山和九华山都是一日夜的行程，封平之前游历时到过此地，谈及黄山奇景赞不绝口，说得采玉段绫罗等心向往之，铁衣笑道：&ldo;当真如此想去，回程之时我们大可绕去黄山观景。&rdo;郭旭亦笑道：&ldo;黄山集众名山之长，我们自不能学那大禹过门庭而不入。&rdo;一席话说的众人大笑，只段绫罗念及镖程结束之后自己便要和一干人厮别，难免有些郁郁寡欢。再行两日，便入了皖南山区腹地，一行人皆自加强戒备，当晚便在郊外夜宿，其实此地离镇子倒不很远，只是若去镇上投宿，难免重复脚程，因此上几人商议就在郊外凑活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