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听到尹班主汇报说,自己戏班子场场爆满,还有不少城区,以及京师乡下进城的农民听说这戏之后都赶过来看。
他们原定于每天演五场,最后不得不加场一场。
要不是考虑到尹河,也就是演丑角的那个尹班主的儿子身体吃不消,尹班主恨不得让他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停地演出啦。
虽然他们每场演出最多只有五两银子的纯收入,但一天演五场,就是二十五两,一个月下来,也有几百两银子,不比之前在茶楼里唱戏赚得少。
关键是,经过改良之后,这出戏使用的出场人物锐减,原先一台戏都演不起来的尹家班现在还能拆成两个班,要不是尹河的徒弟还差点火候,现在江月儿的第二个红帐子都能搭起来了。
当然,这些事,江月儿也就是听个热闹。
她手里现在一文钱没有,是暂时感受不到尹班主的欣喜了。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欣喜,当然是因为之前祁珏跟他谈好的,让他每天开销自付,从戏班子里拿分成这件事了。
尹班主看出来,谐趣戏如果经营得好,完全可以细水长流,而且他还跟的是谐趣画的原主人合作的,当然没有当初的不满了。
江月儿后来还问过祁珏一回,问他后不后悔签这个合约,想不到祁珏这回想得倒挺开:“我要不是跟他分成,他能演得这么卖力吗?他演得卖力了,得利最多的,不还是我们?真笨!”
祁叔叔的那肚子弯弯拐拐的生意经,江月儿是学不会了,她现在有个更重要的事做。
南城红帐子戏开台第一天的纵火未遂案果然不了了之,但江月儿觉得,她得给梁王一个狠狠的教训,总要让他觉得,自己一家人可不是好欺负的才是。
没错,小白兔江月儿要亮出她的钢牙啦!
第72章
072
在江月儿每天闭关苦思,该怎么给梁王一个教训的时候,谐趣戏一以一个崭新的面貌回到了京师的中上层阶级视线中。
她还不知道,这些天忙得脚打后脑勺的尹班主已经收到了一个邀请。
“忠国公府老太君七十大寿邀我们进府唱戏?”尹班主喜过之后是一头雾水,怎么还有贵人家邀他们唱戏的?这出戏不是他们说得好好的,是给平头百姓看的戏吗?
他也不笨,给来人塞了一块银子后,来人才道:“我们老太君幼时在乡间为农,深受乡间一个老抠财主之害,听了身边人说起这出戏,想起来幼时的事,便想看看这出戏。”
尹班主懂了,这位老太君原来不是一开始就富贵,现在听了有他们这出戏,想来个忆苦思甜。
他其实不太想接:以前他不是没有唱过堂会,但大户人家打赏固然多,要求也多,一不小心,犯了忌讳,被打死都没个地方申冤,哪有现在在红帐子里唱戏好,每天爆满,还不用担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但来人既把帖子递他手上了,就不怕他说不。忠国公前些年领兵夺回了燕北马场,如今隐隐已是朝中武将第一人,这样的人,哪是尹班主一个小小的戏班子班主得罪得起的?
尹班主只好面上带笑地把人送走,给他徒弟交待两句,自己到了江家求见江月儿。
江月儿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被杜氏大发慈悲地放放风。
杜氏是书香世家出身,哪里知道怎么经营一个戏班子?再者,她刚到京不久,这些盘根错节的关系也没理清,只能听着江月儿安排。
江月儿就一个字:“去!怎么不去?!”多好的机会宣传他们戏班子啊,这些日子,莲香每回出门都跟她传话说,他们《吝啬鬼》成天在南城演出,登不得大雅之堂,终归是下九流中的下九流。
虽说这些话一听就是同行在打压尹家班,但也提醒了江月儿,如果尹家班一直在底层打转,她想整治梁王的愿望估计很难依靠这个小戏班子实现。
她看尹班主还缩手缩脚地,琢磨着,他怕是有点不信自己这个东家,得给他吃点定心丸,转念一想,悄声与他道:“你等会儿这么做……”
盏茶之后,尹班主出了门,江月儿跟在他后头到了主院,大方与她阿娘道:“阿娘,尹班主说副台的演出还有点问题,让我随他去看看。”
杜氏看尹班主,尹班主忙笑道:“是犬子那不成器的徒弟,他还有些功夫没练到家。但是这些日子一直有人说让他再开一台戏,我琢磨着也不是不行,就是有些地方要改改,特来请小东家去看看该怎么改法。”
这个问题,杜氏就更不懂了,想想正事要紧,只好大手一挥,放行了。
一出了杜家,江月儿就乐得差点一蹦三尺高,看阿青在门边看着她,上了马车,去南城转了一圈,就直奔皇宫而去。
江月儿不知道的是,她的马车一驶出江家,就有一辆马车暗暗坠在了她马车的后面。
皇帝赐下的侍卫们环绕着她的马车暗暗戒备,但还不等那辆马车接近她的马车,斜刺里一辆驴车突然冲出来,那驴昂昂大叫着,一头撞在了马车上!
等那辆鬼鬼祟祟的马车甩脱驴主人的纠缠后,江月儿的马车已经不知道跑出多远了!
江月儿这头,六个侍卫互相对视几眼,放松下来:跟着这位姑娘真是省事,不管有什么潜在的危机,都能够在无形中被化解。
梁王现在恐怕怎么也想不透,陛下为何会如此对她青眼有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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