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有。”晏世子回得也是格外干脆。魏亭眼睛亮了:“有什么?”他最爱稀奇玩意了,能卖不少钱。晏随一口一口抿着酒,抽空瞥了魏四一眼,心想这人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钻钱眼里去了,他不紧不慢道:“别的不清楚,死老虎倒是有一只,你现在赶过去,没准还能捞点虎骨。”老虎?还是死的?谁打的?饶是见惯了形形色色的魏四这回也有点懵了。晏随将杯子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下颚到脖颈的线条仿佛鬼手一笔勾勒,真真是赏心悦目。到人起身走了,魏亭还有些晃神,等回过神,猛拍额头,差点就被这小子糊弄了。不过,该不会这后山真有虎?冯劭两次突然离开,难不成有什么玄机,可那等猛兽,轻易怎么就被杀死,总要有个缠斗过程,虎啸山林,能把人的魂给震破,不可能没一点声响,除非出其不意,一招毙命。魏家这天也要全员祭祖,冯劭一走,魏亭不方便出面,要小妹跟冯三小姐道个别,两人尽早回府。冯莲有点心不在焉,魏娆跟她辞行,她送上几坛梅子酒,并没有多做挽留,魏娆看她那样子就像是动了春心。这位几天后有可能被皇帝赐婚给晏随的侯府小姐,不会真看上了那位素衣少年吧。那少年虽然貌美,可看冯劭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身份应该不显,怎么看都有点危险,脸上也好像写着我不好惹,最好不要靠近的麻烦样子。不过心是别人的,魏娆也管不住。上了马车,回程的路上,风有点大,魏亭骑了一会马就交给随从,自己钻进了妹妹车里,跟妹妹说说话。魏娆想了又想,仍是决定将在女眷院里遇到一名陌生少年的事告诉哥哥,将那人的容貌和衣装大致描述了一下。谁知魏亭听了,眼神古怪地望着妹妹:“小九觉得那人如何?”魏娆斟酌再三,谨慎说出三个字:“惹不起。”魏亭一愣,随即朗朗一笑:“小九这双眼,可真不只是生得好看,看人也准啊。”魏娆更好奇了:“那人究竟是什么人物?难不成还是晏王世子?”纯粹玩笑的一句话,脱口而出,说完魏娆愣了,因为她看到四哥也愣了。“该不会,真是他?”怪不得那双眼,似曾相识,可比之前世,少年身上多了几分傲,不见看尽世事的凉。魏亭笑眯眯问:“小九觉得这少年,比之冯世子如何?”“不如何,四哥再拿外男打趣妹妹,我就告诉父亲,你在外头伤了多少女子的心,却不肯负责。”礼尚往来,魏四嘴上不把门,魏九也不客气地回击。魏亭就怕提到亲事这茬,更怕老父亲拿着烧火棍抽他,双手举起无奈讨饶:“小九你这张嘴啊,但凡柔和一点,这京中哪家的儿郎不由着你挑。”“四哥你这性子,但凡稳当一点,何愁娶不到端庄贤惠的妻子。”兄妹俩你来我往,你一句我一句,打发这路上的闲暇时光,只是嘴斗到一半,就听得外面轰的一声巨响,似从远处传来,可又好像近在咫尺。魏娆心脏一缩:“四哥,这是山崩了吗?”近几年采矿业兴起,大多是权贵承包,雇佣壮丁挖山凿山,前世她在外面漂泊期间,就听闻岐山有个铁矿塌了,死了不少人,当地知县查着查着就没信了,据说幕后主家是哪位皇帝宠臣,知县明哲保身,每家赔了点米粮打发了事。因为这事当地还有过暴、动,可惜人少力不足,并未形成气候,很快就被附近的驻兵镇压了。“我不叫你,你就在马车里呆着不要出来,不听话,我就去城西的王二麻子家给你说亲。”魏亭掀窗子看了看外面,回头对着魏娆千叮万嘱,起身掀帘子下了马车。魏娆死死瞪着兄长那修长又可恨的背影。四哥太坏了,明知她喜欢好看的,腿长的,还这么威胁她,过分。活该成老光棍。作者有话要说:改几个错字,修个细节,肤浅看脸的作者表示,遇到好看的小哥哥小姐姐,能看就多看几眼,兴许命运般的遇见就那么一回,突变魏娆是看着兄长往路边坡上林子里去的,带着两个长随,约莫去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再回来,面上从从容容,看不出有什么不对。魏娆问他怎么回事,他站在车窗外,若无其事地回说,可能是前几天下了暴雨,山体滑坡,有巨石滚落,压垮了几棵树,滚不到这边来。说完,他没有进车里,而是跨上了马,叫车夫加快速度,在晌午之前赶回魏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