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确实没那么快传出消息,毕竟这位太子妃不是普通人家,娘家在京中也是有头有脸的勋贵,可头七过后就不好说了。太子这两年没少纳人,正妃侧妃,还有数不清的侍妾,东宫后院塞得满满,女儿也有几个了,但是儿子,连庶出的都没影,太子不急,皇帝也该急了。魏娆都有点同情这个倒霉太子了,估计皇帝皇后没少催他,越催,压力越大,反而更求不到。“父亲,就算太子又要选妃,那也轮不到女儿啊,您既不是天子宠臣,又远离朝堂久矣,京中那么多高门小姐可供选择,挑来挑去也选不到女儿身上。”比魏娆更适合的官宦女确实有那么一些,直接挑人挑不到她身上,但若以选秀的名义,是鱼是虾一网子全兜进去,再带回家关起门慢慢选,那就另当别论了。不仅是魏家,京中所有人家,乃至整个大盛都没想到昏君昏到这种程度,去年才办了选秀,今年又开,去年差一岁及笄的官家女,今年全够格了。选秀公函发到魏家,两个未出阁的小姐都在名录上,只等到了指定的日子,送女入宫。名单出来得很快,离入宫日子还有二十天,正好把现任太子妃的丧事办完,该悼念的也念得差不多了,可以说是两不耽误。魏娆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还有心情打趣自己,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躲过了前世,逃不过今生,就说老天爷没那么好心,不可能让她太好过。那么她是装病呢?还是真病呢?作者有话要说:负责任亲妈表示:病啥子,女主光环罩着,迎难上啊她他国公府乱做了一团,一个个面带愁容,心里没少骂没事找事的昏君,反而魏娆这个当事人还算平静,看到六哥七哥猴子似的在大厅里蹦来跳去,一声笑了出来。“笑笑笑,进了宫,你就是哭,也别想我们飞进宫里帮你了。”魏栋看到妹妹笑就来气。始终没什么存在感的魏八小姐坐在角落里,扬起白白净净的小脸,羞羞怯怯地说:“父亲,哥哥们,姝儿是愿意的。”她一个庶女,容貌和才华都不拔尖,父亲这个国公爷明面上好看,可无实权又非皇亲,左右都是别人挑她的份,还不如进宫选秀,尚能搏一搏前程。半天不吭声的老国公一眼看向魏姝:“这是你心里话?”魏姝略拘谨,但郑重地点了点头。世子魏修张了张嘴又闭上,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这个八妹素来是个没主意的,不想这一次比小九还有想法。魏娆也有点诧异,她跟这个大不到一岁的姐姐一向不亲近,也不懂她的心思,不过人往高处走,有那样的想法也不奇怪。魏亭抚着手上的玉扳指,不轻不重呵了一声:“真好,说不定咱家又要出一个皇后了。”话音刚落,魏亭就被老父亲一通劈头盖脸地训斥,叫他有话憋到肚子里,打死都不能说出来,更不能把在外面染上的江湖习气带到府里来教坏弟妹。魏亭朝老父亲作了一个揖:“是儿子不庄重,说错话了,儿子这就将功补过,带两个弟弟去武学老师那里报到。”双胞胎十几岁了,还在家里混日子也不是个事,魏亭在外结交的人多,魏良就琢磨着要他寻个靠谱的武师,教两个小弟习武,将来说不定还能秉承他未完成的事业,从戎报国,有所成就。魏亭记在了心里,办事速度也快,联系好了人就要把两兄弟拎过去受教,魏娆也想学些拳脚功夫防身,巴着魏亭要去,就差挂他身上了。“你去问问父亲,父亲准许了才成。”魏良听到小女儿要学武防身,略一思索,宫中凶险,学学也有好处,关键时刻说不定能派上用场,于是甩甩袖,同意她去了,不过要换男装,不能泄露自己的女儿身。魏娆换了一身宝蓝长袍,秀秀气气站在那里,比两个哥哥俊俏多了,就是个子矮了点。四人都是穿的常服,做普通打扮,在魏四的带领下,七弯八拐进入一条深巷,到路尽头最里面的一家,门一开,一个肩宽体阔,英气逼人的年轻男子立在了他们面前。进门以后,魏亭就叫弟妹喊师傅行拜师礼,杨晋两手虚托了一把,称不敢受,只是闲来有空,教教皮毛,当不得真。男子如此谦逊,面目看着真诚,魏娆心里生出一点好感,两手拱了拱,像模像样清脆喊了一声杨师傅。杨晋愣了一下,轻唉了一声,避开魏娆清亮的目光,心里发了愁。明明是个美娇娘,偏要做男儿打扮,还想学武,就这瘦胳膊瘦腿,细皮嫩肉的,轻轻一推就倒了,哪里经得起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