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顾淮将她囚在这里,那她就将计就计,只是陆允时
杏眸闪过一丝挣扎,她忽然不希望陆允时找到她了,不然届时她该如何跟他说,她不能离开。
只怕,他真的会同她决裂。
大理寺偏处的廊道上乌泱泱的,一众衙役嘴里念念叨叨,无外乎在谈论着陆允时该如何决断。
“哼,我早说了,他就是靠着陆家的势力才进的大理寺,眼下关键时候人跑没影儿了!”
“欸,老李啊,”一个黑胡子衙役压低声音,“早些时候不是说这余安是陆允时招进来享欢的么,你说这回咱们杀伐果断的陆大人,会不会破例?”
“大人的事,岂容尔等妄言。”一道略带警告的女声响起。
几人应声回望,只见明鸢左肩背着包袱,风尘仆仆,面色不虞地道。
明鸢一大早悠悠转醒,便发觉床榻上的另一边冰凉刺骨,她起身一看,果真是叶衾那小子跑了!
她心里气急,忍着身上的酸疼收拾包袱赶回大理寺,还未见着叶衾那小子的人影,便听闻大理寺出了事。
敛房着火,余安更是被陛下麾制的人带走,关进了诏狱里!
她顾不上找叶衾,才到敛房这里便听到大理寺人在说风凉话,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她性子强悍,登时将肩上的包袱往地上一扔,撸起袖子便要说道,忽然身后一道阴沉的男声响起。
“明鸢。”
明鸢手一顿,忙转过身,瞥到身后还站着叶衾时,脸色僵了僵,“你”
叶衾方才如常的脸色,登时红透了耳尖,低着头不敢直视。
女人强势的眸底闪过一丝失落和难过。
陆允时脸色冷沉,沉默地走入烧塌的敛房,循着记忆来到放置尸首的地方。
果然,那处堆积着一层厚厚的黑色粉灰。
与周边燃尽的木灰不同,颜色更黑,粉质更为细腻,怕是有蹊跷。
陆允时眼底闪过一丝暗光,“明鸢,挑出一些来,送到我房里。”
“是。”
夜间,一抹黑影从永宁侯府里终身往外一跃,银靴稳稳落地。
陆允时穿着一袭墨色劲衣,手执长剑,眼里骤是冷意。
他方才夜探了遍永宁侯府,没有丝毫余安的痕迹。
太久未见着处境危险的心上人,陆允时只觉血液冰凉,隐匿了许久的杀意快要控制不住。
诏狱里的那一幕,断裂的女人小衣带子叫他呼吸困难。
陆允时身形修长,他转身审视着永宁侯府的每一处,心里思虑着余安究竟被顾淮藏在哪里。
男人本应含情的桃花眼不待一丝温度,长睫扑闪几下,看向永宁侯府后处的小路。
永宁侯府不同其他高门大户,府邸坐落在城郊处,其后的小路通向郊外的竹林边。
那处环境清幽,许多文人墨客时常在春秋之季赋会参宴,在他母亲未过世以前,曾经也强拉着他去过一回。
他记得,那处有一栋空人的府邸。
鬼使神差的,陆允时望着那处小路的拐角,心里生出一股强烈的感觉。
银靴抬起,男人朝着那处走去。
黑夜中的冷月高悬,周遭坠着几颗亮星。
夜间蝉鸣微响,时而凉风拂过,陆允时鬓角的碎发擦过的面颊,触感温柔。
像极了亲吻时,余安蹭到他的软软耳朵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