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男女之别,故只杨凌风冲到最前面。
“所以只是摔倒?”细细查看一遍,杨凌风有些不放心追问:“真不是……”
再三确认一切整理妥当,秦君宁才算有足够底气主动迎上,面对满头大汗的杨凌风,一如平日云淡风轻模样,淡淡道:“真不是什么?我能诓你不成?只是没踩稳摔了一跤……”
这样的理由只能解释她脏掉的衣裙,却依旧无法说明那双异样清亮的眼睛,杨凌风就是再迟钝还是能辨出那是先前哭过所致,以秦君宁性情,定然不会只因摔倒落泪这么简单。
因见秦君宁态度显然不想让他深究,杨凌风也只能道:“真是摔了倒也罢了,若是受了欺负千万别一个人憋着,明面上虽不能替你讨回公道,私下我这可有不少为你解气的小玩意呢”
说着,杨凌风故作神秘又凑近些:“就在方才我在水边看到一条水蛇……趁着这会儿只我一人,你悄悄说了,晚些我定能给你寻回场面。”
秦君宁听得心中一暖,面上失笑道:“那我得先说声多谢,确实只是摔倒,只能辜负你这番心意了。”
见他仍是半信半疑,秦君宁只得亲自出手拖着杨凌风原路折回,天晓得她费了多少口舌才说服楚狰暂时藏匿假山之后,再往前走定会被杨凌风现。
日后如何都好,今日花宴旁人眼中她与杨家同为一体,绝不能被人落下话柄。
垂丝海棠花枝婆娑,一阵风起,红粉花瓣化为花雨纷纷飘落石阶。
眼见着那抹倩影穿越花雨愈接近,自帮着寻人的崇明不免有些紧张,他还未想好用何种口吻与她招呼。
杨凌风抢先一步拱手道谢:“今日多谢诸位仗义相助,晚些席间等我一一拜谢。”话间暗含赶人意味,倒不是杨凌风翻脸无情,实在也是没法子,谁让秦君宁要想原路折回女客那里只剩这一条道了。再有兰家前车之鉴,他可不想秦君宁再被哪个心怀叵测之人盯上。
好比杨铭,鬼知道这位仁兄先前跑来与他打听阿宁存了什么心思……
杨铭装作未听懂杨凌风话中含义,只顾饶有兴味盯着秦君宁身影:“难为咱们陪你跑了这些路,何必还要等到席间?这都到跟前了,你也不为我们引荐引荐?”瞧瞧这仪态万方的模样,要不是他切身体会,谁能猜到这姑娘私下还能如此彪悍?他今日是存定了心思想看看等下认出彼此身份,她会是何等惊慌失措
杨凌风想也不想驳斥道:“这怎么成?好歹我姐姐也是未出阁的女儿家,若是被你们惊到吓到,你别生事……”
虽说本朝风气日益开化,男女私下接触仍会有人诟病,眼下局面已是迫不得已所致,可见杨铭心思竟是都不稀得遮掩了哪怕同出一族,杨凌风此刻对他也逐渐失了耐性。
“怎么不成?我看你家姐姐就不像是个胆小的,再说晚些宴席终会坐在一处,早见晚见都是要见的……”杨铭眯眼笑道,瞧这架势大有他不引荐绝不离开意思。
“你!”哪就叫坐到一处了?有屏风相隔,能跟此刻一样吗?
崇明有心从中调和,未等他开口,秦君宁已经走近,落落大方地朝着几人屈膝行礼:“这位公子说得不错,劳累诸位奔波一场,总得是我亲自道谢才是。”她自然看出了杨铭是在故意纠缠,那日街上如果不是对方刻意招惹,亦不会有之后的事情,对杨铭,秦君宁可不认为有何理亏之处。
其余几人与杨凌风原就关系不错,不须杨凌风开口本就有意先行,如今又见秦君宁上前,纷纷垂,才不似杨铭那般肆无忌惮。
觉崇明也在,目光触及一瞬,秦君宁浅浅勾唇,算是招呼。
虽一早获悉她与杨家有些关系,对于为何久住平民小巷,崇明心中仍有百般疑惑未得解释,然而眼下显然不是叙旧的时候,接收到秦君宁的笑意,颔回礼当下他亦然跟着收回视线。
即使两人视线有过交集,秦君宁始终的从容自若渐渐也让杨铭失了看戏的兴趣:“你们这般,倒显得只有我不知礼数。”
“……”无人回他,只凭当下呈现出来的情形,可不如此?
呵!杨铭被耳边静默气到,起了心思索性就在此刻揭去秦君宁的伪装:“那是你们不知……”
“杵在这里做什么?”沉稳声音正好打断杨铭话头,待声音主人不疾不徐走近些,来人抿唇颇为不悦地看向堵住去路的几人。
“楚大哥,你怎么在这?”见是楚狰,杨铭眼中极其意外,自进东宫后,他就在四处寻他,谁承想人不知何时已然进了园子。
楚狰挑眉盯着杨铭:“我怎么在这不是你该操心的,这才多会儿功夫,你又想生事?”
隐于暗处,楚狰对这里的热闹听了好一会儿,对于杨铭为何偏与秦君宁过不去的缘由私下他会去查问,分开前秦君宁各般苦劝哀求他躲避无非想求一个风平浪静,显然今日之后并不会遂她心愿,可眼下她想守住的宁静他尚可还能满足。
哪壶不开提哪壶!杨铭立即瞪向秦君宁所在。
“还不让路?”
“”有楚狰话,杨铭再有不甘也只能就此作罢。
见人顺利离开,楚狰神情微舒,嘴角浮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余光留意到崇明那里随之远去的视线,同为男人,他对那眼神无意透露出的意味一看便知,在意之人被旁人觊觎的感觉显然很不好。楚狰骤然敛起一切轻松愉悦,转而怒视向杨铭:“你来,有话问你。”
……
撇下杨铭等人,杨凌风非得眼见着秦君宁平安回去才能安心,等到只有两人时,他再按捺不住激动道:“之前咱们街上遇见的不就是楚狰?”
不等秦君宁回话,杨凌风自顾自道:“楚狰哎,原来我竟这样早就见过他了,啧啧,你什么时候结识的楚狰?也不一早与我说明白些,早知上次是他,我就该客气些”
秦君宁听得有趣:“楚狰怎么了?也不是三头六臂,怎得自知晓他是楚狰就让你这般另眼相待?”
“不不不,少年时期便能建功立业的能有几人?你不会明白的。”杨凌风转而一脸期冀看向秦君宁:“阿宁,你若是还有机会见他,下次将我带着吧”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