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谢卓诚将手机转过来,白微末还睁着大眼睛,盯着镜头瞧,怪可爱的。他笑了笑:“我去忙了?”
白微末做了个手势,非常迅速地挂了视频。
谢卓诚还有话没说,也只能无奈作罢。
郝嘉泽在旁边瞧着,特八卦地打听:“兄弟,谈恋爱了?”
谢卓诚敛神,又一副不冷不淡的表情:“我这个年纪谈恋爱不是很正常吗?至于大惊小怪。赶紧走,别让人等着急了。”
上个月,特警队跟刑警队合作抓捕了一群贩卖人口的团伙,解救了不少被拐儿童,家属们感激涕零,自发在网上订做了锦旗和花束,刚从刑警队出来便马不停蹄地赶到特警队。
这件事儿惊动了队内领导,接待室里乌泱泱一片人,谢卓诚作为行动负责任,首当其冲,被人拉着手感谢了一点,因为特殊情况,拍照就免了。
从接待室离开,郝嘉泽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感叹:“太热情了,我还有点招架不住。哎,刑警队的张队那边来信儿了,让咱们今天有空去一趟,开会。”
“嗯。”谢卓诚对着镜子正了正衣襟,和他一起离开。
最近海城出了个独居女性被尾随侵害的案子,社会影响非常恶劣。报案的女性是一名大学美术老师,有每个周末到市中心看展览的习惯,因为回来的路上遇见堵车,她便步行从小巷想抄近道回家,没料到犯人盯上。
“而且可以确定一点,犯人只是图色,这名女子身上的黄金首饰和现金没有丢失。并且犯人对被害者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尾随,摸清楚了她的喜好和行动轨迹,连带着周边的路也很熟悉,没有一个监控摄像头拍到他离开的方向,这大大提高了侦查难度。”
张队说:“海城那边给了消息,犯人最后一次出现是在火车站,可以确定他是到了津宁市,在郊区一带活动。”
考虑到犯人在津宁市或许有接头的熟人,以免打草惊蛇,两队在郊区摸查了一阵子,终于等到犯人露面,实施抓捕。
任务顺利结束,谢卓诚跟刑警队交接完工作,领了手机,想给白微末打电话,转念一想,还是订了去海城的机票。
海城连续下了三天的雨,或大或小,在他出发的那天转晴。谢卓诚跟这个城市的全部连接都是因为白微末,来往的次数多了,他竟然会有一种在这儿生活了许久的归属感。
舞团最近演出很频繁,白微末利用闲暇时间还报名了慈善组织的活动,忙的不可开交。因为前阵子经常有独居女性出事儿,她也不敢晚上独自下班,和同事们结伴而行,再回家里加练。
也是巧了,今天上班她看见有警察来调查,换衣服的空隙,大家伙讨论起来,白微末稍微听了一耳朵,才知道是为了庾丽的事儿。
“看新闻没?那个专门在晚上对独居女性下手的犯人抓住了,听说他专挑从事艺术的女性或者女白领,以为这类女性遭受侵害之后会因为强烈的自尊选择缄默,而且,在庾丽遇害之前,他跟踪偷拍了好一阵”
“天,太吓人了也。”
“”
白微末上周结束工作,跟钟雨一起到医院探望了庾丽,曾经在舞台上优雅的白天鹅,如今被折断了翅膀,脊背血肉模糊,如同一座随时可能坍塌的危楼,躲在病床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她突然想起在楼梯间捡到的相机盖,只觉得一阵恶寒。
门口有人探头进来,催促需要上台的舞蹈演员们尽快准备。
过两周,省剧院里有一场中国舞《梁祝》剧目演出,舞团打算在她们中选出合适的女主人选。
白微末原本不在选拔名单内,她是被钟雨推荐来的。
钟雨说:“到时候来现场的都是些大前辈,保不齐趁这次想选择接班人呢,你可得抓住机会。”
实话说,白微末对这次选拔并没有信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陷入了瓶颈期,舞蹈的表现力停滞不前,在舞台上甚至没了之前灵动的影子,像只僵硬的提线木偶。前辈们几次三番提出问题,可她没有丝毫长进,后来干脆就不让她跟着演出,反而选择让她参与一些慈善活动或者宣传演出再锻炼一下。
这对白微末而言是个不小的打击。
状态越来越差,再加上舞团内涌入了许多新鲜血液,其中不乏既有天赋又有实力的人,竞争越来越激烈,她一味地逃避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只能让自己越来越焦虑。
白微末深思熟虑之下,觉得不如听钟雨的放手一搏,成功了是件好事儿,如果失败了,她也算找了个机会劝说自己放弃海城舞团,回到津宁市专心准备考编。
这次选拔只有一个要求,每个人必须表现出与自己平时形象的反差感。
中国舞包含民族民间舞、中国古典舞两大类,白微末最擅长温婉多情的昆舞,为了追求反差感,她特地选了《媚》这支俏皮灵动的舞蹈,可惜,老师们看完之后的反响平平。
钟雨趁着休息时间到后场找她,嘘寒问暖一阵,切入主题。大体意思是说她现在的肢体动作越来越紧绷,台上的喜怒哀乐像刻意表演出来的,比木偶还僵硬。随即,又关切地问她是不是生活中出现了什么问题,影响了她的状态。
白微末摇摇头,勉强挤出一抹笑:“没有。”
钟雨没再多说,鼓励她积极调整便离开了。
选拔结果在所有人表演结束之后公布,果不其然,上面没有白微末的名字。说不失落显然不可能,她缓缓舒出一口气,从人群中挤出来,麻木地蹲在一旁收拾舞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