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近一步,在宁王反应过来前轻轻拥住他,而后凑到他的耳畔,低喃道,“正因为有皇叔在身边呀。”
——正因为有你在身边,所以我才能如此从容不迫地、充满信心地,迎接这世间所有挑战啊。
所以媳妇儿,快到碗里来啊o(≧v≦)o!
夜难眠。
这一夜朱厚照与宁王分开睡了,宁王本以为终于能安下心不必提防身旁之人,却不知自己竟是辗转反侧到了下半夜,亦未曾入睡。
他起了身,唤来吹花,命其汇报所整理的情况。
先前刺客已查清楚了,这个奸细本身与上一任宁王也就是他的父亲,有杀父之仇。至于在他身边,应当是安化王动的手脚。当日之所以刺杀他,大约是觉得报仇机会难寻,一时冲动。
但到底有没有安化王的授意,还需深查。
宁王闻之,心中莫名轻松了些许。他挥退吹花,但见吹花依旧跪着并不离去,微皱了眉道,“还有何事?”
吹花道:“属下觉得王爷近来有些怪异。”
宁王眉头愈皱愈深。
“王爷制定苦肉计划,本意为打破太子心房,令太子信任王爷。然而自从太子为王爷挡了一刀后,王爷却对太子愈发纵容起来。”
“如今王爷陪太子回到河南,非但放任太子治水,更是助太子筹资分粥树立威信。属下觉得,王爷近来行事已偏离计划。”
“太子从前行事杂乱无章法,毫无自信,”吹花冷静道。“然遇此次挫折后,太子隐约有成长之势。若继续放任,他日必将成王爷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
宁王一动不动。他冷冷瞧着吹花,脸上森寒凝结成冰。
吹花浑身胆寒。但她知晓,有些话一旦开了口就必须说完,“是以属下建议——先杀太子,再回京城。”
先杀太子,杀太子。
这是他从前制定的计划,只不过计划是先扶持太子上位,待拿到兵权,再夺皇位,杀太子。
但为何此刻听到这几字时,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了呢?
宁王深吸一口气。他敛去表情,只是淡道:“够了。应当如何,不需要你来告诉本王。”
“属下句句属实,还望王爷明察。”
宁王又瞧了她半晌,方才收回目光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你说的不错,朱厚照此人确实不容小觑。”
“但他到底太年轻,缺少最关键的,时间。”
“他不会是本王的对手。”
永远不会。
赈灾已到了第四天。
张延岭在朱厚照逼迫下拿出了被他吞进去的三十万两银票。虽然知道被吞下的绝不止这些,朱厚照还是先放过了张延岭,准备回京之后再行惩治。
一切都进入了轨道。
他联合那些善心的商人们进行施粥,从四处购买了不少衣物分发灾民;买进不少药材,请了不少大夫无偿为百姓坐诊;请了不少工匠,更有不少灾民自发帮着他们建造屋子……
一切已越来越好了。
他心中高兴,便端了某个记不得名字的奸商送来的美酒,找宁王喝酒。
他喋喋不休地同宁王说了很多东西,包括近期他的所作所为,包括关于未来的宏图展望,包括一切一切有他与宁王的美好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