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清西戈的话,文刀袖的手剧烈颤抖起来“你说什么”
可西戈似乎又失去了神志,他的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嘶吼,一双手铁箍般地勒紧文刀袖的脖颈,后者的皮肤上已经隐约可见红印。
明明被勒得透不过气,文刀袖却反而停止了挣扎,他放弃似地松开手,缓缓闭上眼。
是啊
像他这样的人,应该去死才好。
周围宪兵的叫喊渐渐远去,就像是有一层透明的屏障罩住文刀袖,将他隔绝在这个世界之外。
突然,脸上传来一滴湿润的液体。
紧接着,两滴,三滴,有什么落在他的脸上,发出“啪塔啪塔”的声音。
文刀袖怔忡睁开眼,面前是西戈放大的脸,此时他拼命咬住嘴唇,几乎都泛起了血意,大颗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从他的眼眶中汹涌而出。
“我不想”他沙哑地,艰难地,一字一句道,“不行”
“拜托不要死”
这句话落入耳中的一瞬,文刀袖的意识在那瞬间被拉回现世,感知重新涌回身体,他意识到自己倒在冰凉的地上,四肢紧紧压着粗糙的地面,颈间还泛着火烧般的疼痛。
但文刀袖压根就没注意这些伤痛,唯有落在脸上的泪水,向他传递出一股清晰异常的,湿润而温和的暖意。
西戈说,不希望他死。
如此一句简单的话,却像是一根溺水者最后的浮木,将他从幽深窒息的泥潭中拉了出来。
文刀袖忽然想起三年前,他与母亲搬到下町区的那一天,她那段未尽的话。
“阿袖,一起重新开始生活吧,”母亲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顿了顿,“还有不管父亲做过什么事情,阿袖只要记住”
“你就是你,无需承担不属于你的责任。”
“西戈”
文刀袖沙哑着声音,用颤抖的双手环住西戈的肩。
“谢谢你。”
同一时刻。
“所有狙击手准备”军官吼道,“这里疑似有名晶化患者”
裘德一听,立即走过来“不是西戈不可能染上晶化病毒”
他们都经过赛尔科特之盾的检测,污染值不可能会超过安全阀值
“我他妈也知道啊”军官朝他吼,“但你他没有理智,胡乱攻击这不是晶化的前兆吗”
如今这个叫西戈的少年正把另一位人质按在地上,后者脸色泛着窒息的青,几乎快被他掐死了,军官烦躁地抓了下头没有时间给他们测污染值,万一西戈真的晶化就惨了,他们必须立刻采取行动。
宪兵无视掉裘德,数人走上前,确定好各自的狙击点,俨然一副要将西戈就地正法的模样
但军官也不敢胡乱开木仓,先示意手下“有麻醉木仓吗”
狙击手颔首“现在给他注射。”
西戈手里还有人质,狙击手不敢随意射击,瞄准了好久才扣动扳机,一声木仓响过后,西戈的身影晃了晃他中弹了。
众人大喜“好”
正要上前,却听后者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额上青筋暴起,身形不变反快,拖着文刀袖后退,迅速与众人拉开大段距离,军官错愕道“这”
医护人员立即说“可能药剂不够,或者起了反效果”
他的表情严肃起来“长官,我认为您该下达击毙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