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兴妍笔直地注视着他,似是在等待男人先一步开口,对她进行讨伐。只不过,面面相觑,杵了老半天,都不见他有说话的意思。“还有事?”叶润绩俊眉微抬,问她。终于是等到他讲话了,只不过这怎么和她所想象的不太一样?所以……刚才的话,他是没有听到的吧?要不然,以叶润绩的性格肯定会跟她提上一嘴。心头的大石头像是完全落下了。祝兴妍也倏然有了与他谈论的底气,摆手轻松道:“没事。”“真没事?”叶润绩眸光深沉,半信半疑地反问了一句。她并无疑虑地确认道:“嗯。”“那我有件事,得跟你谈谈。”叶润绩轻扯了下嘴角。没来由地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眸间有一闪即逝的疑惑,祝兴妍疑惑:“啊?”“不记得了么?”叶润绩拖长话音,刻意提醒着,“刚才电梯口。”“……”听他的意思是……那话,被他听到了的?所以刚才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一直留到现在,才跟她提起件事?心才刚落稳没几秒,又被强制着牵扯起来。像是在坐过山车,提心吊胆,起伏不定。微凉的指腹在暗处摩挲着,祝兴妍佯装镇定道:“记得啊,刚想说呢,但是看到你这样,我还以为你不当一回事呢。”深呼口气,她把刚才的情形给人做了个交代:“我先再次申明一遍,我没有男朋友,电梯口的那个是……追我的人,我和他没关系,我也是气急了,才拿你做了挡箭牌,对不起。”男人乌沉的瞳孔被从窗外落进来的光线映照着,随之被附着淡淡的水光。听着女人开口道歉,叶润绩没露出多余的表情。也似是相信了她后头正经解释的话,没多去做质疑。微顿,他黑睫轻颤,慢慢悠悠地扯出一句来,抓着她前头的说辞追究:“怎么就不当一回事了?难道我的清白,就不是清白?”“……”清白……归结下来,他是在说,他的清白被她毁了是么?祝兴妍神情稍显僵硬,却依旧撑着口气,面不改色地给出对策:“我还你,还不行么?”“怎么还?”叶润绩向她讨要答案,继而又添了一个更让人难堪的说法,“不知道我现在是要相亲的人么?”“……”相亲这事,她老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放到现下的境况来看,却又有了另一番新的意思。似是在告诫她,她此种行为所造成的后果,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祝兴妍被他敲响警钟,绞尽脑汁地思索着,有些无力。最后到了嘴边,只剩下这寥寥一个字,卑微地建议道:“那要不然……你等我解释清楚,再相?”“……”“多久。”他口气不善,却有松口的迹象。祝兴妍考量了下:“五天?”“等不及。”“……”“两天?”“这么短时间,敷衍我么?”叶润绩质疑。“……”“三天。”叶润绩正色,给她下定截止日期,“三天以后,我来验收。”“……”“这……你怎么验收……”祝兴妍迷惑。“你管我?”“……”—下班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原本纯白的云朵被染上灰调,铺染着一望无际的天空。点了份外卖,她懒懒地瘫在沙发上玩手机。彼时,叶润绩才刚通过她的好友验证。还真应了那句话——“有时间,会通过的。”也不知怎么了。脑中就想起了昨晚王可馨的话来,朋友圈。犹豫半晌,鬼使神差的,她还是没控制住自己,不争气地点了进去。简直是把自己的脸给丢尽了。扫了两眼,朋友圈里头不多,也就简单的两条而已。一条是近期的,时间定格在前两周:回国了。并未配图,纯粹的文字。而另一条,则是两年前的一张照片。并未附有任何文字说明。戳开放大,祝兴妍莫名有种熟悉感,这不是在王可馨手机看到的相亲照么?悄无声息的,他那句反问也不由自主地飘进耳朵中。他质问着她:“不知道我现在是要相亲的人么?”想想二十八岁了,相亲好像……也算是件挺正常的事。正常到,她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高中时期。有天周五放学后,有别的男生来向她请教数学题目,被他恰好看见。少年阴沉着张脸,等在她必经的公交车旁。见她过来时,还是压下烦闷悄然靠近,阴阳怪气一句:“祝兴妍,那男的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