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个讪,就算乱搞关系?”对于她的提出的建议,叶润绩有异议,“你思想怎么封建?”“……”祝兴妍被气到语噎。那什么才叫做乱搞关系?他这些年在国外,到底是有多开放?“你能别把国外的那一套用在这里么?”祝兴妍拧眉告知。也许是因为某两个字眼,叶润绩几不可察地顿了下。眸间的几分漫不经心被悄然敛去,目光沉下来,声音微哑:“你很关注我啊?知道我在国外搭讪?”怎么可能知道。许是在气头上,祝兴妍并没有注意到他微妙的情绪变化,有恃无恐地答:“没——”只是“有”字还没有说出口。头顶的灯却忽的熄灭了,整个楼道陷入漆黑当中,只剩下透过狭小窗口落进来黯淡月光。须臾。祝兴妍愣住了,像个木头似的杵在原地,手足无措。她怕黑,很怕,很怕的那种。没了话音。空旷之中寂静得只剩下风声,在耳畔簌簌地吹着,视野中男人的模样融进黑暗中,摸也摸不清,就连直觉也难以告诉她正确的方向。祝兴妍下意识地脱口喊他:“叶润绩。”与此同时。纤细手腕处覆上来大片温热,是男人灼热干燥的掌心,只听见耳畔清润的声音靠过来,清冽的木质香气混杂着淡淡薄荷卷入鼻尖:“你家在哪?”两道声音几乎撞在一块。比起黑暗带来的恐惧感,她全然没有察觉到被他拽住时,身体轻微的颤动。大脑像是当机那般,她似乎完全没听清他的话。却在咫尺间,捕捉到有道刺眼的光线忽的亮起。莹白色,空气中的灰尘清晰可见。循着去看,是男人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问你话,就答。”他略燥的话陡然落下来,祝兴妍有些迟钝:“什么?”“你家在哪?”像是不太耐烦,他又重复一遍。她稳定心神,强撑着理智:“八零三,就旁边这间。”很近,不过几步而已。被他这样抓着,浮浮沉沉的心像是有了落脚之地,莫名的安全感。腕处的热意,随之蔓延开来,似乎能将僵硬木讷的四肢解了冻。意识还没反应过来,脚步却已经被牵扯着走了两三步。能看到是站在房门口,叶润绩将光源照到门牌处,确认无误,与她道:“钥匙。”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祝兴妍慌忙从包里将钥匙翻找出来,循着门锁的位置去开。可还没碰到,唯一的那束光却已经灭了。身旁有人抓着,又差不多适应了黯淡的视野,倒也不觉得有多恐惧。她顿住动作,疑惑偏头。刚想开口问他为何把手电筒关了,却见视野中叶润绩的脸骤然放大。是他俯身下来,将两人距离拉得更近。男人背光而站,窗外的月色打落进来,像是为他的头发丝渡上金辉。半明半暗中,男人的眸子毫不避讳地注视着她,深邃的眼睛如无波无澜的湖面,微风拂过,泛并不起眼的涟漪。从中,祝兴妍似乎能看到她的影子。咫尺之间,鼻尖掠过男性独特的气息,她有片刻的怔然。显而易见的,那个挤在嗓子眼里的问题被不知觉地抛到脑后。也忘了接下去,到底是该干什么。“钥匙。”一句冰冷的男声灌入耳中,引得她从迷思中醒神。祝兴妍以为是自己动作太慢,引得他不快。刚想凑近去找锁孔时,贴在纤柔手腕处的那只手松开了。在半空中悄然划过,继而与她微凉的指尖,有了不过半秒的交汇。她能清晰感知到。手里的钥匙已经被他取走。机械的“咔哒”开锁声响起。顺利的,门被打开。祝兴妍还没反应过来时,又听见他漠然地说了句:“连门都不会开了么?”“……”明明是他自己拿走的钥匙。没有回答。祝兴妍伸手,把只开了半点缝的门推开。循着直觉,去拍墙壁上的灯控按钮,明亮的光线洒下来时,视野又恢复了如常的清明。像是松了一口气。如昼的灯光映着他,此时她才看清他脸上不温不火的表情。四目相对,气氛显然有些压抑。祝兴妍语气平静地朝他低声说了句“谢谢”。男人没回话,只是掀着薄眼皮,漫不经心地打量她,像是全然不在乎那样。祝兴妍的目光顺着往下,停留在他骨节分明的指间。半秒后,她伸手过去,掌心朝上,与他讨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我的钥匙。”她语调很轻,如冰莹的雪花那般飘飘然落下来,却也夹杂着些许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