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上官藜不答话,王瑾玲试图搬出更多依据来说服她:“之?前盟主为了保护天下人与妖兽作战,这是善,现如今城主夫人有难,如果盟主愿意帮助她,这也是善,无论是保护天下人还是保护某一个人,都不失为善举。”
上官藜看着王瑾玲皱着眉头讲述着这些大道?理,专注的神情仿佛又?回到了之?前在盟主堂时的模样,她拥有一颗质朴纯粹的心,却又?质朴得不落俗套,纯粹得不同凡响。
上官藜不由轻笑一声,说道?:“好,我们?去看看。不过看诊过程以你为主,我从?旁协助,切记不能暴露你我的身份,许城毕竟是北叹霜的地盘,城中有很多人都对?我恨之?入骨。”
“嗯。”王瑾玲顿时笑逐颜开,重重点头。
上官藜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道?:“以后我不在你身边时,不要去多管这些闲事,明白么?”
王瑾玲心思早就飞到天边去了,没有细想就满口答应下来:“那是自然,有你在我才敢发发善心,否则以我的能力,不给?别人添乱就不错啦。”
上官藜的视线一直牢牢黏在王瑾玲身上,见?她开心地笑了,心间便有一股暖流缓缓流过,化作眼角延绵无尽的笑意。
只要是陪她,做什么都可以。
“那你扮作我的侍女可不可以?”
上官藜闻言立即一怔,却听王瑾玲掰着手指头,耐心分析给?她听:“一来,这样不容易暴露你的身份,二来,你可以从?头至尾都跟着我,我不会出差错。怎么样?”
上官藜:“……”
王瑾玲原以为想要说服上官藜还需多花一些心思,没想到上官藜却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多做犹豫,立即答应下来:“好。”
王瑾玲达成?愿望,笑得更加开心,或许是因为她破例答应上官藜在许城多逗留一日,总感觉上官藜今日对?她格外纵容,仿佛她提出任何要求都会被答应。
时间刚过正午,懒洋洋的日光倾泻下来,使人昏昏欲睡,许城城主府门外的两个看门人懒散地坐在大门的阴影之?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
说着说着,眼前忽然多出了两道?长?长?的影子。
往常很少会有人选在此时前来拜访,看门人当即停止了闲聊,惊讶地抬起脸来,问?道?:“你们?是何人?”
台阶下站着两个相貌穿着皆朴素的女子,属于?丢在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平淡无奇,看门人一眼望去,竟未能记住这两人的样貌。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再多看几眼,其中一名身着浅黄色衣裳的女子已?然微笑着走上前来:“听闻城主夫人身体?不适,我此前曾看诊过类似的病例,此番是特意前来替夫人诊治的。”
说着,她偷瞄了一眼微微落在她身后一直低着头的红衣女子,随即豪气冲天地一挥手,底气十足道?:“相信我,没问?题,治不好不要钱哦!”
两位看门人对?视一眼,各自迟疑片刻,最终其中一人道?:“我去向城主通报一声。”
有上官藜在身旁保驾护航,王瑾玲自然是有恃无恐,她笑眯眯点头:“去吧去吧,记得跟城主说,今日前来的人是当世神医,千万不可错失良机。”
那人满腹狐疑地打量了她一眼,心道?不过一个来路不明的寻常女子,也敢夸下如此海口。
许是不敢耽误那位不幸冲撞了妖邪之?物的夫人的病情,她终究还是快步进去通传了一声,过不多时,一个身量苗条的美艳女子急匆匆赶至这里,人还未至近前便急迫地高声询问?道?:“何人可治我夫人的病?”
王瑾玲依照早就串好的词,信心满满地上前一步,拱手道?:“我乃悬壶济世的游方郎中,听闻夫人偶感恶疾,特来为夫人诊治,一并献上我的独门秘方。”
许城主神色恹恹,显然是为夫人的病日夜担忧,身形憔悴,眼下满是乌青,她疲惫地摆摆手:“既然如此,请随我来吧。”
王瑾玲跟在许城主身后顺利进入了府内,上官藜低着头也要跟着走上前,却被看门人拦住了:“城主府乃是一城重地,放她进去已?是破例,你不能进。”
王瑾玲见?上官藜被人拦住,急忙回身解释道?:“这是我的侍女,她自小便一直跟随我身边,我离不开她,还请通融一下。”
开什么国际玩笑,她压根就不会治病,上官藜若是不一起进去,她今日这出戏就没法唱了。
许城主见?状,对?看门人使个眼色,看门人会意,招呼都不打便抬脚向上官藜踹去,意图很明显,是想试探上官藜的实力。
若是只是个寻常侍女也便罢了,放她一起进去也无妨,可若是让不怀好意的人混进城主府,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一脚踹得又?快又?狠,结结实实踹在上官藜的膝盖上,出脚的速度甚至快出了残影。
看门人看起来修炼过一点法术,她不留余力踹出的这一脚力道?不小,王瑾玲还未来得及出声阻止,这一令人胆战心惊的悲剧已?经发生了。
王瑾玲倒抽一口凉气,内心为看门人默哀三秒钟,痛苦地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似乎已?经预见?到看门人下一刻的一百零八种不同死法了。
天呐,知道?刚才挨踹的这位是谁吗?她可是天底下最令人闻风丧胆的上官藜啊!
完了完了,尽管上官藜在她面前表现得很是温顺,但她毕竟是杀人不眨眼的上官藜啊!
上官藜肯定要发飙了!
“噗通”一声,这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沉闷而不清脆,不像是骨裂,倒有点像是……尸体?重重砸在地上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