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善遇刺身亡之后,天子接连失去了母亲和长姐,悲痛万分,在朝堂上更是喜怒无常罢黜了不少官员。
被罢官的人中有不少资历深重的老臣,其中也包括祝九風。
余下的官员们在朝中更是处处小心拘谨,生怕行差踏错,被天子所迁怒。
这日宝婳在睡梦中心口忽然一阵悸跳。
她醒来后,白皙的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叫梅襄见了直皱眉。
他拿来帕子给她擦了擦,见她很是不安的模样。
“二爷,我这些日子给秋梨写信她也没回,听闻祝大将军他出了京去,如今偌大的府上也只有秋梨一个人在。”
她梦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想去秋梨。
梅襄道“你去就是,整日呆在府里只怕也要闷坏了。”
元氏的丧事,加上梅家被褫夺了爵位,即便没有压到宝婳的身上,但她也不是一点影响都没有。
梅襄交代她去过秋梨之后,也可以去街上买些心喜的衣服和胭脂水粉,不必心疼钱袋。
宝婳微微颔首,用过早膳之后,便让人套上马车,去了秋梨府上。
她到秋梨那儿,秋梨反倒还讶异。
“我也才回府里没多久,想来你给我写信时,我还在皇宫里。”
宝婳松了口气,赶忙让人将带来的点心放下,“这些都是我在府里闲着没事儿,自己想出来的糕点,外面可是吃不着的。”
秋梨了一眼,见宝婳愈发精进许多,那些点心各式各样,有的肚皮滚滚,一口咬下去却会流出酸甜的果浆。
秋梨吃了几个,心情微愉,还真少不得发自内心赞宝婳几句。
宝婳高兴得很,见她又叫人将屋里一叠做好的衣物拿来。
“我想你应该很快就会有孩子了,所以用着细软的料子试着做了几件小衣服。”
秋梨的手艺一向都是很好。
那些小裤子小褂子都只有一点点大,上去可至极。
宝婳羞涩地收下,她想到自己的体质,轻声道“二爷说了,这些事情只能随缘不能强求,但听民间亦有说法,提前准备这些衣服,也能招来子女缘的。”
秋梨见她眉眼间满是柔软的情绪,她的模样显然很幸福。
秋梨不得不承认自己也走了眼。
她当初其实并不那么信任梅襄。
她握住宝婳的手,温声道“宝婳,你能过的很好,我心里也才会很好。”
她面对宝婳时,内心深处那股悒郁才稍稍融化几分。
宝婳就像是她的妹妹,也是第一个对秋梨好的人。
倘若连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也不能过的很好,秋梨大抵真的会怀疑自己是个天煞孤星的命格,惯是喜欢害身边对她好的人了
宝婳又提起下次来她的日期,秋梨回过神却低声道“只怕下次我又不在府中了。”
宝婳诧异,“你要去哪里”
秋梨想到那日慕容虞来见她的事情。
她迟疑了一下,只淡声道“圣上封我为郡主,为感激他,我不日又要进宫,这回只需待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我便再也不用进宫去了。”
那是她在慕容虞的眼泪之下,无奈松口答应的事情,那些情景令她对宝婳颇难以启齿。
宝婳陪秋梨说了半天的话,眼见着时辰不早了,她才带着秋梨赠她的东西回了府去。
她二人约好了一个月后再见面的时间,便分开了。
回途路上,宝婳因白日里都只光顾着同秋梨说话,连午休也没有,这会儿便忍不住想要瞌睡起来。
岂料半道上,马车陡然停下。
亏得竹月敏锐,才叫宝婳险险稳住身形,没能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