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要和岑归年先生说一句对不起。”她对着镜头鞠了个躬,“我前几天发布的消息均为不实消息,我没有和岑归年先生私下见过面,在此之前我也没有和岑归年说过话。”
“五天前我电话向他勒索三百万,他迫于对隐私消息进一步泄露的担忧给了我,这些我都有电话录音做证据,相信他也有。”
“两年前我加入了一个黄牛群,群主和管理员是个团队,向我们贩卖了岑归年的个人信息,包括电话号码和家庭住址。他提出的价格高达六位数,所以我们一共是十一个人一起拼了个团买的。”
明明还是白天,赵晔儿却感觉自己置身在彻底改变自己的漆黑的夜晚。
喜欢上岑归年的歌那年她才十五,她还记得那天她被外出的赵德实锁在房间里,手机也被她母亲收走了。
自她被发现和陌生人网络聊天开始,她的房间里的唯一一台电脑就不属于她了。
原本拿来放电脑的位置放上了几本书,是她母亲带她亲自去挑的书。
他们勒令她留在房间里好好反省,顺便摸走了她身上所有的电子设备——她袖口里藏的同桌的p4因为体积小逃过了一劫。
那个下午,她把p4里唯一一首歌听了三十七遍。
是岑归年的《骤雨初停》。
很舒缓,像是即将入睡时最后一秒,雨滴清脆地点在了湖面上,然后圈出来一圈圈的涟漪,平静又安宁。
她那时候想,这首歌千万要是她死之前听的最后一首歌。
可惜最后她没能死成。
五点零一分,p4没了电,赵德实拉开了她的房门。
再后来她转了学搬了家,p4没有了还回去的机会。
她喜欢岑归年什么呢?赵晔儿自己也说不清,最初是喜欢他的歌,后来发现有了这个理由,她就能暂时逃离那块窒息的地方。
一小时,两小时……有时候买得到门票,有时候买不到,她就坐在场馆的阶梯上等着人群散去。
赵德实知道的那天,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对她露出笑容,一副她终于长大了的欣慰,他握住了她放在腿上的手。
“很喜欢这个人吗?喜欢就去追,我全力支持你。”
赵德实有钱,有很多很多钱。
无论她想或不想,只要是有岑归年的活动,她都能去。
再一次地,赵德实把那张价值五位数的门票放到她的手心里时,赵晔儿犹豫地开了口:“其实,我也不是每次都非去不可的。”
赵德实微笑,眼尾显出几条淡淡的细纹,“为什么不呢?只要有能力,满足自己没什么不好的。”
“或者你想不想要他来你面前唱?只要你想,我可以让他只为你一个人唱歌,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赵晔儿手缓缓握拳,“我是喜欢他,可是我从没想过要限制他。”
赵德实的眼神像是在看说傻话的顽童,“怎么会呢?喜欢和爱当然会衍生出贪欲和独占欲,对物品,对人都是。否则为什么会有拍卖呢?”
爱生贪,贪生嗔。
喜欢就是会让人忍不住想要霸占对方,每分每秒,每厘每寸。
“就像……您对我这样吗?”
赵晔儿慢慢抬起头,眼中是忐忑不安的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