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不会是我之前在厂公府偷吃百花点心时的样子吧?她不禁摸了摸嘴角,那时居然沾到了残渣?厂公难道一直坐在对面作画?她好奇之下又打开一副画,画中是她大雪天在厂督府门前站立等候时的模样。画中的她脸上红扑扑的,头顶落了一层雪,看着乖巧又惹人怜爱。画中人的样子,就是画者当时的心境。魏依然回忆,这又是什么时候呢?哎哟,这好像是……初吻那次……又打开一副,这副刚一打开,魏依然不禁脸红了,居然是醉酒那次,画中的自己……算了,一言难尽。厂公这是在干嘛?他很闲啊?又打开一副,诶?这是……画中到处是漂亮的花灯,一个石桥下,在嬉闹的人群中,她一身素色的衣裙静静的坐在一块石头上,手上攥着一条红绳,而红绳的另一端,画的竟然是厂公,他默默伫立,两指之间正捏着绳子上的苍耳。哇!难道七夕灯会时,我的苍耳曾经粘在过厂公的身上?呵!魏依然吃惊,又觉得有趣,这可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放下画卷,她注意到旁边有个小锦盒,不怎么起眼,却摆在架子的正中间。她随手打开一瞧,里面居然是那两条姻缘绳。那苍耳已经变成了标本,不再鲜活,但红绳依旧艳丽。魏依然心中温暖,厂公还收藏着这个,可见他们之间点点滴滴都在他心头珍藏。她拿起姻缘绳,在手中比划了一下长短,这绳子应该足够编一条手绳,挂在碗子上了。等闲时就编一条,留作纪念。将绳子放回盒子里,又走到架子背后,这里有一扇屏风,她绕过屏风,发现这屋子竟然通着浴室。因为殷城每日洗澡的习惯,所以浴室与卧室相通,可方便冬日沐浴后直接回房,避免着凉。她走进浴室,这里另外有一扇门,房内布置简单,只有一只浴桶,和一些摆放换洗衣物的架子,并没什么可以观看的。魏依然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儿,直接推开浴室门出了院子。此时已近三月,春日的阳光温暖的照在她身上,很舒服。她扬起脸,舒展双臂,感受这许久未见的晨光洗礼。原地转了一圈,魏依然忽然闻到一股饭香,睁开眼就看见个长相白白净净的小宦官出现在眼前,手里端着一个大托盘,上面盖着盖子。香味儿就是从盖子里飘出来的。“夫人!……”小宦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呀!是周泉。周泉一见魏依然,眼泪唰的掉了下来。魏依然纳闷儿,“周泉?很久不见……,你哭什么?”周泉躬着身子,满脸愧疚,“夫人,都是小的不好,害您落水。”魏依然笑道:“原来你是因为这个哭。落水是因为有人蓄意害我,推我下水,这与你有什么关系?”“不,有关系。若不是小的放夫人一人在桥上,那人也找不到机会下手。”“既然是蓄意,我就是不在桥上站着,他也会找到别的机会来害我,与你没有半点关系。”说着,魏依然拍了拍周泉的肩,“好了,别哭了。诶?你这盘子里托了什么?好香啊。”周泉光顾着谢罪,倒忘了正事,他吸溜一下鼻子,“哦,路公公让我给夫人准备饭菜,我就挑了几样夫人最爱吃的备了些。”魏依然在那盘子上方使劲儿闻了一下,“嗯,好香!别愣着了,赶紧放进屋里去吧,我都快饿死了。”周泉顿了一下,破涕为笑,“哦,小的先把饭菜放屋里,再来扶您。”把饭菜放屋里,周泉回头一看,魏依然已经自己进屋了,奇怪的是,手上还没有盲杖。“夫人,您怎么不用拿盲杖了?”魏依然怔了一下,“哦,刚才我下地的时候没有找到盲杖。我想着只在门前晒晒太阳,就摸着出来了。”周泉点点头,在屋子里四处寻了眼,发现盲杖在靠墙的角落里竖着,便过去取来,交给魏依然,“夫人,您还是拿着盲杖吧,万一摔了怎么办?”摔?是不可能的。我眼睛已经好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安好如初灌溉营养液。昏睡了十几日,魏依然除了被灌了一肚子人参,什么也没吃,她是真的饿啊。看了眼桌上的,全是她爱吃的素菜类。周泉道:“夫人刚醒,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就先吃点儿清淡营养的,等把胃养好,小的再给您做别的。”魏依然已经顾不上什么荤素,还是清淡,现在就是那传说中的珠翡翠白玉汤,估计她都能喝两碗。吃了个七八分饱的时候,她放下碗筷,打量周泉,脸色蜡黄,眼圈儿也有点黑。看来我这一场昏迷,让不少人跟着受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