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依然摇头,“我想留下来陪你。”“你去吧,我不想你看见我狼狈的样子。”魏依然很想留,可她知道,自己留下只能给他平添负担,这才勉强点了头,然后当着袁太医的面儿,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袁太医:……把老头儿给臊的,赶紧转过头去。殷城先是一愣,脸上竟浮现了些许红润。她这般不避嫌的示爱,让殷城感觉到愉悦,比喝多少麻沸散都管用。所有的知觉,已全部落在方才她那一吻的地方。魏依然焦虑的在外等候消息,看路鲸一趟趟的进出,清理带血的纱布,和热水,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这时候,洛忠进来,看见魏依然躬了躬身,“夫人,厂公伤势如何?”魏依然望着窗户,“还不知道。”说话时,她眼角余光注意到洛忠手上拿着的紫色布条,正与今日山上所见刺客身上穿的一样。“这个,是要交给厂公吗?”“回夫人的话,此物正是方才在山上桃花树上发现的,应该是刺客所有。所以,小人特将此物呈给厂公查看。”魏依然看了眼他手里的布条,“厂公现在负伤在身,袁太医正在给他医治,洛大人不妨将此物交给我,我稍后找个机会转交给厂公,你看可好?”“如此甚好。那便有劳夫人。”洛忠将布条双手递上,交给魏依然,随后离开了。魏依然拿到这布条,眉头不觉一动。以前,她买料子做衣裳,无论是给自己,还是给李掌柜,在城里的大小布行都是转过的。好的料子提花纹路清晰,手感舒服,差点儿的料子纹路模糊,手感粗糙。不同价位的料子,都有不同的质感。而手上这块布,摸起来很软,提花的手法与她以前摸过的料子都不太一样。魏依然摸着料子心中琢磨,诶?若是查出卖这块布料的店铺,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查出它的买主。那刺客的身份不也就有的可查了?想到这儿,她朝院子外站岗的赵勋招了招手。赵勋跑了进来,“依然,厂公有事吗?”“不是厂公有事,是我想托你办件事。”“还托什么?你说吧,什么事?”魏依然将手里的布条拿给他看,“就这个,我想让你帮我到城里去打听打听,看看是哪家店铺卖的?”赵勋接过布条看了眼,“就这个呀?行了,我去去就回。”赵勋出府后,先去了最近的一家布行打听。当掌柜的拿到布条一番验看之后,摇了摇头,“这布不是我们这儿的。”“那你知道哪家布行卖这种布吗?”掌柜的想了一会儿,“啧,没什么印象。这种布无论是料子,还是提花技术,看着都与一般的布料有所不同。我开布行几十年了,还真没见过。”赵勋本来以为打听这点儿事是很容易的,没想到,一连问了几家布行,结果都一样,掌柜的们就是一句话:没见过这种布。直问到最后一家,还是这番话,赵勋可急了,心说依然就托我打听这点儿事,我还打听不出来,也太丢份儿了。“掌柜的,你再想想,难道这种料子是江南那边儿的?”掌柜的失笑,“这位大人,咱京城的布行,哪家不是天南海北的料子都有啊?江南有的,咱这儿也有,但唯独您手上这料子,恕小的见识尚浅,是真真没见过。”没见过?赵勋眉头紧锁,怎么可能呢?这布总不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吧?他垂头丧气的回了府,把事情跟魏依然一说,魏依然隐隐感觉那刺客并不简单。正自反复思索的时候,袁太医出来了。魏依然急忙问,“太医,暗器取出来了吗?”袁太医道:“夫人放心,暗器已经取出,幸而未刺中要害,而且没入的不深。”“那我现在可以进去看他吗?”“当然可以。不过,厂公失血过多,喝了些镇痛药,已经睡了。夫人切莫唤醒厂公,让他好好休息。”“嗯,我记下了,有劳太医。”送走袁太医,魏依然悄悄走进房里,坐在床头,看着殷城刚刚包扎好的伤处,血红一片。她忽然觉得心疼,这疼的感觉,也让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坠入了爱河。清晨,殷城从伤痛中醒来,镇痛药效一过,便是撕心裂肺的痛。但是,当他看见趴在他身边的魏依然,他觉得这点痛,真不算什么。他想摸摸她的头发,但只要一动,就牵扯到伤处,令他不禁发出一声。魏依然张开眼睛,见殷城已醒,惊喜道:“厂公你醒了?”殷城侧身躺着,虚弱道:“你在这儿守了一夜?”魏依然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