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目光滑到床上一样东西上时,那双鹰目变得极其危险又恐怖。偏偏少女还一无察觉,在桌子上给他倒了一杯茶,回过头来才发现这人已经居然站在她的窗边,手里把玩着她随便丢着的金锁,少女有些恼怒了。“你在干什么啊!”傅青荣的目光从金锁上的麟纹,那句镂刻的“福寿安康”上移开,看向少女的目光很阴沉,就连那咧起的笑意都很冷酷。“这是你的?”之之仿若无觉:“是啊。”傅青荣哼了一声,道:“是敌国的探子,先关进牢房吧。”轻飘飘的一句话,让端着茶的少女都张大了眼睛,茶盏彭地摔在地上,摔得稀吧碎。“你——”她还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跟随的一个暗卫给绑住了手,捂住了嘴。而那发号指令的男人冷瞟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转身就走在了前面。之之:“……”有一说一,他这见面礼还真是让她有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恶念。别装可怜傅青荣的手指摩擦着金锁上的麟纹,眼睛盯死在那句镂刻的“福寿安康”,这把金锁分明就是他母妃给给他的遗物,当年他年少无知,被一个小骗子哄了去。后来,他在魏王府里找好了好久,都没有找到这个小骗子,时过境迁,没想到到今天还会被他抓到这个小骗子。他的脸上扬着一个凉薄的笑容,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的。不管她到底是来寻亲的,还是又来骗人的,这一次他都打算好好教训她一番。文书敲门进来禀告:“殿下,玉面将军身边的暗探来报。”傅青荣的脸上马上收去了那吊儿郎当的样子,鹰目一顾,凌厉锐气,“过来说。”一忙起军事,他很快就将之之的事情抛于脑后。而此刻被送进了城主府的大牢里的之之,在牢头们怜惜的目光下,吸着木屐坐在稻草铺就的床铺上,细柳般的腰,小小的一只和旁边那些或凶残或野蛮的刑犯完全不同。她唏嘘了一声,心事重重的样子也很美,就像一朵花的年龄般招蜂引蝶。不过这牢房里的蜂蝶一个比一个要凶残,不过刚才大些大胆说浪话的刑犯都被疼惜之之的牢头给喝住了,可是好不容易进了一个娇娘子,那些若有似无流连的目光暧昧大胆。之之不太高兴。“吃饭了,吃饭了——”天色很晚的时候,两个牢头提着潲水桶过来了,每个牢房铁栏面前都有残缺的碗,他们就把那混杂着菜叶子、稀薄的粥、还有一些看不清的东西往那碗里一倒就是今晚的饭。刑犯们看到这东西,怨声四起。不过唯一的一个例外,是之之这牢房里,碗是牢头亲自拿了他们用的,饭菜也不是那些狗都不吃的东西,而是一碗亮莹莹的米饭,一碗红烧肉并着几筷青菜,香气扑鼻。之之看着都觉得饿了。她眨眨眼睛,不解地望向那两个牢头。从被傅青荣的人送进牢房,好像这些牢房里的人都对她很好的。牢头看出她的疑惑,满是皱纹、被岁月镂刻的一张脸也出现了一些笑容。“姑娘,听说你也许便是我们将军的妹子,在将军没回来之前,我们这些昔日受过他恩惠照拂的人怎么能不照顾好他的妹妹呢。”另外一个牢头也笑着附和道:“是啊,花枝姑娘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除了不能放你离开,其他的事都好说。”看来这玉面将军在这些将士之中还真是非常受拥戴啊。这步棋没走错。之之有些感动地,双手合拢放在胸前,微微屈膝,行了一个谢礼。“姑娘,使不得。”两个牢头也被她这一礼给吓着了,忙不迭,又不好扶她的手。少女软软地道:“我在路上也听说了,哥哥是个大英雄,救下了这漠北三城被困的人们。”两个牢头脸上也露出认同,“是啊,没有将军,我们还在那蛮子的奴隶下。”“姑娘,您用饭吧,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们。”之之答了一声好。好在她入牢之前是沐浴过后了,照顾她的牢头又送上了新的枕头被单、茶水糕点,过得还算惬意,就连那些其他隔间里的牢犯都酸了,朝牢头打听她的身份来处,当然是被牢头给狠狠骂了一顿。等傅青荣忙完了所有军务和政务,终于在空闲之中想起了那个小骗子时,已经是次日了,他漫不经心地问起文书:“牢房里的那个……怎么样了?”文书慢了半拍,终于想起他说的那个是谁了,他也没有多关注,“殿下,您要去牢房?”傅青荣嗯了一声,“和那些刑犯住了一晚上,吓一吓,看来今天应该能问出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