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回到沈家继任家主之位,处处受限,步履维艰,沈霜引还曾将我锁在废屋中,在屋内放满了老鼠企图吓退我,可惜反被我识破抓住,我当着她的面将老鼠生剥剔肉,沈霜引吓得又是哭又是吐,自那以后她再不敢与我作对。”
“在沈家我学会了一件事,只有你有绝对的权势和能力,才有资格讲公道之事。”
岁安顿了顿,道:“不管是若鱼,还是沈岁安,于我而言并无不同,若没有从前的若鱼,又岂会有现在的沈岁安,我不怕她们知道我的过去,但我不想让那些有心之人阴谋得逞,更不想让我父亲和沈家为此受人非议。”
那日管征现给她送热水的丫鬟形迹可疑后,她便让管征一路跟着,结果现那个丫鬟竟与沈霜引暗中来往。
联想到几日前无故失踪的那个疯女人,岁安很快便猜到了有人要对她的身份做文章,于是便将计就计,想出了绘青的应对之策。
很快,沈霜引在确认此事后,便去了郡阳侯府找元宁郡主商议,故而安排了这场大戏。
逸王听完岁安这一番话,眼中有动容之色,“想不到你也有如此经历。”
岁安:“逸王殿下身份尊贵,又有谁敢对你不敬?”
“身份尊贵……”
逸王自嘲地笑了笑,抬头看向远处连绵的山,“我的母妃是先皇后身边的婢女,在生下我之后没多久便与世长辞,年幼时我曾在安王的母妃丽妃娘娘的宫里住过一段时间,由于我功课做得好,父皇少不得要将我和安王做比较,久而久之丽妃便对我态度越冷淡,有时还会寻我错处罚我不许吃饭,抄写典籍。”
“其实细说来,皇子虽比普通人命要好一些,可是生在皇宫,若是无权无势,更没有强大母族支撑,那些势微的皇子也只能忍气吞声,受尽冷落,日子过得也并不容易,
不过好在太子时常偷偷跑来看我,瞒着丽妃给我捎东西,偌大的皇宫,也只有他真心待我,处处维护我。”
岁安立时明白他口中所说的便是先太子,那个文韬武略,才德兼备的储君。
如今的杨皇后并非先太子的生母。
当年宣华帝与先皇后秦氏从年少夫妻开始便感情甚笃,一路相护扶持至宣华帝登基为帝,先皇后也在他们成亲三年后有了第一个孩子,在生下来的那一天便被宣华帝立为太子。
可惜好景不长,先皇后因为身体孱弱,在感染风寒后没多久便撒手人寰,留下九岁的太子独住东宫。
先皇后走后,宣华帝对太子亲自教导,极尽用心,在百官呼吁宣华帝重立后位时,他担心新皇后的到来会对太子日后不利,便从势力低微的氏族中选了杨氏入宫,并将太子记于杨氏名下代为抚养。
杨皇后的得势给家族带来了无比的荣誉,有了底气对抗那些世家大族,即便宣华帝并未将他们放在重要的官位之上,但也足够让他们对宣华帝誓死效忠。
而杨皇后入宫多年一直安分守己,尽心尽力地辅佐太子长大成人。
本来一介天之骄子,有了宣华帝亲自铺就的储君之路,加上他的经世之才,日后必定会成为人心所向的一代明君,可惜却英年早逝,宣华帝一夜白了头。
不过据市井传言所说,先太子并非身染恶疾而死,而是自缢于东宫,究竟事实如何或许也只有当事人才知。
而先太子死后,宣华帝更是严令任何人不许提及先太子之事,违者严惩,想来先太子的死对于他来说也是一道跨不过去的坎。
死去的人早已远离尘世,唯有亲近之人才会一直念念不忘,思之念之。
岁安道:“先太子若是知道一直有人记得他,应该会很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