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番吹捧,说好话方面居林可以「不要脸」。
居林一生都在圆滑处世,因为他的伯国就是靠着「虔诚者」路易的指挥的法兰克大军的奋战,才从柏柏尔人手中拿回全部失地。
阿尔勒伯国的实力本来就不强,既然罗斯人把战争罪责推到被杀的丕平二世头上,他急忙借坡下驴,更要好好吹捧留里克大王杀伐果断。
但这也令留里克对这位老小子很感兴趣。
什么叫做「丕平二世是战争发起者」,真正发起战争的不就是在场的大贵族们么?留里克没心思做任何拆穿,否则游戏就玩不下去了。
留里克深深点点头,意味深长地回应道:「阿尔勒伯爵居林,我深深记住你了。我获悉,你的手里还有诸如马赛、土伦这样的港口,你手里似乎还有一些海盗佣兵。也许有朝一日,我的北方船队会穿越直布罗陀海峡,进入你的领地,在你的港口直接做生意。到了那个时候,希望我们贸易愉快。」
一席话中信息量巨大,刚刚还抱以谄媚笑容的居林,转瞬间瞪大双眼,一阵短促的头脑风暴后,很快又恢复谄媚笑容,就是此刻内心深处,他已经觉得脊背发凉了。
因为留里克点名了「直布罗陀」,声称通过那
里可以直达阿尔勒伯国的港口。
直布罗陀的本意是「柏柏儿人杰里克埃米尔的山丘城堡」,如今它依旧是柏柏尔人控制下的一座要塞。要塞处于科尔多瓦埃米尔国的大埃米尔管控下,大型商船只要从那里穿越,势必要被无数的三桨座战舰围攻。
诺曼人的航海能力名声在外,留里克这么说了,是否意味着他们连强大的柏柏尔人也想打呢?
如果能与罗斯进行正常贸易,靠着交易建立互信,哪怕是顺手再给他们一比贡品购买和平,这种事情居林愿意干。
帐篷之外,众贵族寒暄一番,罢了他们带着各自的武器进入大帐篷。
此刻,罗斯诸贵、法兰克系贵族与勃艮第系贵族,形形***地位显赫者凑在一起,令简陋的帐篷热闹非凡。
仅仅是诸位贵族自报身份就消磨了很多的时间,如此一来,康拉德实在的大开眼界。老家伙看到了明明战败被俘大半年却眉飞色舞的拉蒙高伯爵吉尔伯特,还有一脸严肃的于利希高伯爵艾伯哈特。
摘下头罩的老者自称列日大主教哈特加,亦是宫廷顾问。这位大主教对今日的盛会没有丝毫的好脸色,却也没有否定此次会议的意义。
一个女人也可能参与会议吗?
乌鸫换了一身法兰克贵族妇女的布袍,发式也做了调整。她名义上已经是蓝狐的妻子,按照法兰克的礼仪,只要有了名分者就不再是少女,她可以按照法
兰克传统戴上头巾。
如此一来,头巾上悬挂一些金银装饰,它完全覆盖了乌鸫额头处的生命符文刺青。
她以标准的法兰克语自称「吉斯拉公主」,当着康拉德与居林的面,尤其是特别宣称:「我反对我的父亲。」
康拉德听说过罗斯军队里居然掩藏着失踪的吉斯拉公主,他觉得此事过于离奇完全不可信。
今日看到了女方本人,还是难以置信。因为康拉德记忆里,只瞥见过还是婴儿时期的吉斯拉,她长大的模样毫无概念。
直到乌鸫故意提及一些亚琛王宫隐藏的某些密室,一些事情的确与康拉德本人有关,她只是提了个醒就令
康拉德浑身难受汗流浃背。那是康拉德往昔的丑事,也是一些知情的大贵族取消他的把柄,更是当年妻子愤而逃亡的重要诱因。
乌鸫并没有意思炫耀自己的旧身份,如今的她也永远不是当年的那个囚禁于王宫里的金丝雀了。
只有亲自了解到罗斯联军贵族们的构成,康拉德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肤浅。
勃艮第面对的是一支贵族联军,即便有的贵族无论怎么看就是凑数的,他们代表着一种意志——整个莱茵河北部的贵族全体反对洛泰尔。
留里克注意到康拉德与居林的惊愕,他适时地拿出准备好的文件,直接递送到康拉德手里。
「莎草纸?」
「算是吧。」留里克随口解释:「这不是和谈的文件,而是同盟的文
件。全文以拉丁语书写,希望你能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