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再来,书生又付了一天的房费,朗月感激不尽,书生道:“行走江湖,谁又容易呢?难得的是互相帮助,互相照应着渡过难关。”
朗月与这书生一来二去的接触,感觉到这书生对自己似乎有了好感,自己又处在对上一次感情的悲痛中,正是脆弱的时候,心里太需要这书生的安慰了,偏偏这书生又是个极温柔极会安慰人的,朗月也便默认了与这书生的关系。
过了几天煎熬的日子,朗月渐渐平息了对陶醉的痴迷,不再以泪洗面,饶是如此,仍是从早到晚不停的闪念二人的过往,又担心教中的追杀,再加上江湖中对射月神教名声的讹传,人们一见苗女便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朗月自是深居简出,把自己关在一间屋子里,情绪总是阴阴郁郁,又幸得那书生悉心的照顾。
这日朗月属实在房中憋闷的百无聊赖,想出来透透气,便换上当地女人常装,一个人走在街上。
远远便见到陶醉在人群中怒气冲冲的走着,见到朗月则径直走了过来,一言不扯过朗月便向远处走,一直走到一处无人的小林子,方站住脚,指着朗月忿忿的说道:“你不能和那书生在一起!”
朗月不解,仰着脸傲然的看着陶醉,质问道:“怎么?你不要我,还不准别人要我?我朗月不是谁的垃圾,随手即丢。”
陶醉则恳切道:“你可以跟任何人在一起,就是不能跟那书生。”
朗月一声冷笑:“我跟谁在一起,还轮不到你来管。”
陶醉扶着额头,抓狂的挠了挠头,急道:“你为什么这么作践自己?”
朗月气道:“有人爱我,就是我作践自己?我就活该被人抛弃吗?对我来说,一次和十次已经没有区别了,只要我开心。”
陶醉表情难看,无奈的看着固执的朗月,劝道:“如果是因为我,我来安顿你的生活。”
朗月扬起眉头,漠然的看着陶醉的双眼,半笑道:“晚了,我已经不爱你了,我爱上任何人都是我的自由。”
“可是,”陶醉急的想上前拉住朗月,突听身后一个声音咒骂道:“陶师叔,你也太狠了,我不就是摘了你的花嘛,又不是一次两次,你至于下手这么黑吗?”
二人皆回头循声望去,只见是那照顾了朗月数日的文雅书生,一身淡色衣衫全是灰尘,面上手臂上皆是伤,此刻正一只手捂着流血的嘴角,指着陶醉责骂着。
朗月一见之下惊诧万分,慌乱的看向陶醉,陶醉则惭愧的低下头,不敢回望朗月,朗月一下子明白了所有真相,原来那书生与陶醉竟是同门,朗月一人被同一伙人骗了两次,自觉像个傻子一样,痛苦也罢,安慰也罢,所有详细经过都在陶醉手心里,被他捏的团团转,朗月大脑一片空白,所有骄傲都摔碎在地,不敢相信的用双手捂着头,目光不知该落在何处。
朗月自认无地自容,转身便要离开,陶醉急忙追上去,解释道:“朗月,这一切我也是刚刚知道,否则我绝不会让这种事生·····”朗月奋力挥袖推开陶醉,怒吼道:“滚开,你们还嫌愚弄我不够吗?还嫌我丢的丑不够吗?我已是体无完肤,你们还要什么尽管拿去,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说完,啐了一口,快步跑开。
陶醉一脸愧容,担忧的望着朗月离去,想迈步追出去又狠下心停下脚步,踌躇半晌,再转身看到犯傻的书生,气不打一处来,抢上两步,劈头盖脸又将那书生打了一顿,骂道:“他娘的,你来干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朗月跑回住处,换回自己的衣服,拿上自己的包裹,匆匆离开了客栈,一个人又不知该去哪里,漫无目的的奔跑,一路上听到身后人对她的嘲讽和议论,更是痛上加痛。
朗月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过街老鼠,这一身苗衣和满脸的刺青,怎么就成了罪恶的符号,朗月根本不敢在街上闲逛,哪怕是为了吃一口饭,睡一会觉,背后的指指点点就没有停止过,不时从两耳外传过来的笑声,都格外的刺耳,朗月只好走出城门,躲得远远的。
在山里游荡,朗月不是没想过返回坠月谷,但是重返家乡的后果,比死还煎熬,一时之间朗月陷入了迷茫,但她仍然坚信,好好活着,未来一定会有所逆转!她除了骄傲,还有另一种更可贵的品质,叫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