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幽幽便叩了头,然后站起身退了出去。
回到房间的顾幽幽伏在梳妆台上大哭起来,与她一家妓院出来的几个姐妹都围在四周,一个关切道:“你脖子上怎么都是血啊?教主对你做了什么?”
顾幽幽抬起头哭道:“她让我来做左护法。”
几个人一听,则乐道:“这是好事啊,你有了职权,那不是除了教主和纪军师,你老大。”
顾幽幽则放肆的哭道:“好什么啊,我都吓死了,我差点被教主弄死,你们一个个差点见不到我了,我可是宁死都没把你们供出来。”
其余几人面面相顾,不知自己有什么是需要顾幽幽维护的,也只好继续安慰道:“我们知道你义气,我们感谢你,但教主最后还不是没忍心,而且封你左护法,说明你还是厉害的,教主离不开你。”
顾幽幽一听,此话有理,便情绪缓和,左右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脖子,哀伤道:“我这脖子上的伤,不知又要多少去痕膏才能好了。”
旁边人便恭维道:“你这么年轻,一定会恢复如初的。”
且说自从孟笑离让顾幽幽来做左护法,顾幽幽为了不使自己再死一次,尽心竭力,一个带了坏头的人反过来成了好的表率,果然事半功倍,大部分弟子都规规矩矩起来。
孟笑离又将弟子分为几队,各由一人领队,代替自己去办事,然而没过几天,便有女弟子来孟笑离所居的幻梦楼禀报:“教主,顾护法求见。”
孟笑离便道:“让她进来。”
顾幽幽迈步进屋,见孟笑离歪在软榻上,一个男奴小心的为其捶腿,顾幽幽拜了一拜气愤道:“教主,那乌羽滥杀无辜,败坏您的名声怎么处置?”
孟笑离淡淡的问道:“她怎么了?”
顾幽幽便回道:“乌羽来红衣教之前在我们妓院也算头牌,却与一个教书先生私定终身,被教主您救了以后并答应放她自由,结果那教书的却死活不愿意要她,乌羽才知道那教书的原来都是骗他的感情,乌羽被意中人抛弃,就一直耿耿于怀,心中悲愤,最近您分派给她一支队伍,她便公报私仇,凡见到教书的,不论老的小的都杀,还说什么最恨这些道貌岸然的负心汉,如果她见到谁再情情爱爱,她便统统杀光,她这样滥杀无辜,天下人都会赖在教主的头上。”
孟笑离则不以为意道:“她要杀天下负心汉,就让她杀吧,难道负心汉不该杀吗?”
说着孟笑离瞟了一眼在身旁小心伺候的男奴,那男奴不敢对视,连忙低下头。孟笑离继续道:“我让你们加入教派,除了给你们自由,更要成全你们的私愿。”
纪军师却在侧担忧道:“如果这样放任,弟子担心会人心大乱。此事弟子也听说了,乌羽如此目无章法,天下人皆认为魔阎鬼姬孟笑离,受过情伤便要杀光天下所有的有情人,恐怕对您不利。”
孟笑离却道:“我的名声什么时候好过,放心吧,她如果真的目无章法,滥杀无辜,我自会处置的。”
顾幽幽听如此说,只好闭了口,自行退出大殿。
但事情便如军师纪红鸾预料的那般,有些弟子们有了权利和人手,便欺行霸市,随意杀人,孟笑离便不得不杀鸡儆猴,免了她们的职务,恶劣者杀之,轻者关之。
平息了滥杀无辜者,孟笑离与军师纪红鸾去到山下,本想看看护岛墙建的如何,途中在一个山坳听到一片打闹之声,孟笑离循着声音,远远的看到顾幽幽带着一帮人,正围殴另一名女弟子,便转头问纪红鸾:“那被打的是谁?滚在地上看不大清。”
纪红鸾便道:“教主,那是乌羽。”
孟笑离便疑惑道:“顾幽幽为什么要打她?”
纪红鸾则道:“顾幽幽向来嚣张跋扈,做了左护法更有了权力,对不听话的弟子拳打脚踢是常事,而且她与乌羽从青楼到红衣教,向来不睦,这样的一幕,弟子看到很多次了。”
“那你为什么不干涉?”
孟笑离转头质问纪红鸾,纪红鸾则低头拜道:“教主,顾幽幽管教的是不听话的弟子,弟子实在无法插言。”
孟笑离听罢,沉默了一阵,轻声叹道:“凡事假若不能亲力亲为,使权利分摊下去,确实能令当权者轻松,但这种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方式,必然要引起新的问题,那就是欺压和霸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