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提着剑在哭泣的妖精前站定。高高在上的神秘如一把沉重的枷锁扣在奥萝拉的肩膀,她颤抖着放下手,目光与使者寒冷的蓝眼睛相遇。
“你不会主动说实话,对吗?”
“死也不会。”妖精回答。
死亡不轻松。尤利尔和奥萝拉都对此心知肚明。两个人的处境在刹那间掉转,这里也许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奥萝拉的心情了。
一大片冰幕拔升而起,遮住了使者和妖精的身影。
“你想复活尼克勒斯·提密尔?”乔伊问道。
“妖精们知晓诺克斯的发生过的一切,而人类往往愚昧无知。”尤利尔相信,在面对使者挑衅时,妖精女士一定用尽了她毕生的勇气。她虚幻的身体覆盖着冰雪,倒影在冰墙的另一面,并因恐惧而颤抖。“是啊,复活。妖精的知识做到这些并不奇怪。”
“那你就该知道,死亡已经不是你的借口了。”年轻人俯低身体,声音像是耳边的低语。他那秦苍白的脸既无表情,也无温度。“你是水的化身,可你的火种不是。”
一种极其悚然的阴冷寒意爬上她的皮肤。
……
尤利尔勉强睁开眼睛,他实在是太过疲惫了。好在伤口的热量不再流失,疼痛也被麻木取代。一只橘红色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尤利尔把它推开。“我还好。”
约克正要说什么,想来不会是安慰的话。但冰墙后猛然传来一声惨叫,而后声音戛然而止。佣兵的动作一瞬凝固住了。
“他……他在干什么?”梅米悄声问。
佣兵动了动喉结,“审讯。”
“神秘者连这个都要学?”尤利尔直接就清醒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乔伊居然还会治安局里那些老警员的手艺。
“白,他不会——?”也许他会。
虽然尤利尔觉得使者肯定不会对自己如法炮制,可到底会怎么样,谁也说不准。
『现在你知道害怕了?』索伦在恐吓学徒方面上一向充满兴趣。它毫不掩饰自己的愉悦,这让整个戒指都在闪闪发亮。
也让尤利尔非常想把它扯下来,然后用地上细小的金属片划花上面的符文看这家伙还能不能继续聒噪下去。
梅米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瞪着他们。
“别想太多。”约克解释,“他与我们这样的冒险者不同。克洛伊塔是神秘领域的七个支点之一,是最为擅长探秘的组织……占星师依靠星相和奥托的眷顾来探寻命运轨迹,而使者少有占星师,他们则需另施手段。”
“占星师与使者不同吗?”
“也许是这样。”
『苍穹之塔是占星师组织,但这不意味着它不需要其他类型的神秘者了』索伦对此见怪不怪,『使者当然也可以由占星师担任』
它跳出来主要是为了反驳约克。
“我只是道听途说。”佣兵承认。“这儿可是有专家的。尤利尔,你的导师在这儿呢。”他的语气不太爽快,“你倒不如问它了,如果它愿意告诉你的话。”
『我的名字是索伦·格森』指环强调。『你知道这些太早了,尤利尔,它们对你没好处』
我挺希望你能告诉我些有好处的东西,可你从不。尤利尔在心里说。谁要是认为我想成为大名鼎鼎的空境使者的学徒,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但不管怎么说,审讯不会作为必学技巧而关系到成为神秘者,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我能依靠魔法获悉许多情况。”他想到自己曾对约克说过渴望成为乔伊那样的使者,但占星师也没什么不好。
尤利尔很清楚,令他改了主意的其实是之前的濒死体验。我是想要成为冒险者的,他对自己说,早在来到这个世界前我就这样想了。我不够强大,也不够有责任感,但我渴求新事物。
只是在那之前,得先想办法得到使者的原谅才行。
……
“看来你缺乏对疼痛的忍耐力。”
年轻人把短刀抽离她的胸口,奥萝拉立刻脱离窒息般大口呼吸,一头栽在地上。所谓的审讯不过是两刀和几个藏在石桥下的小妖精的性命。说实话,后者似乎没有前者管用。“你大概活了几千年,几千年还是这么软弱愚蠢。”他十分难得地发出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