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苏衍忠只是习惯性问这一句,他当然不会指望一只小狐狸能懂他意思。不过小狐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怕生,还是刚才被那些小破孩子吓到了,见他就僵在了原地,黑溜溜眼睛里竟然透着一丝丝可怜。
苏衍忠一个见惯了生死成年男人,竟然也对一只可怜兮兮小动物动了恻隐之心,叹了口气,对它说“快走吧,不要来这边,这边人多,很危险。”边说还边做了一个让她快走手势。
他长得太高大了,将近一米九大高个儿,对于人形苏语桐来说已经高得需要仰头去,更别提现在只有两个巴掌大小小狐狸了,她把她小脑袋都仰平了,才能清男人全貌。
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是这个男人似乎没有被世俗油腻浸染,依然儒雅温和,仿佛时光留在他身上蚀刻,都变成了上天赐予他佳奖,给人一种特别、稳重安全感,似乎只要有他在,一切问题他都能解决。
这种安全感是苏语桐以前从来没有感受过,她从小生活复杂环境,到底还是深刻地影响了她,男人于她而言是危险,是不可轻易信任,她必须敬而远之,因为没有人会保护她。
苏衍忠见她还是呆呆地蹲在那里仰头望着自己,那双黑溜溜眼睛里,他竟然荒缈地出一丝孺慕之情。苏总有点好笑,可能是因为妻子喜欢小动物原因吧,让他也屋及乌了,所以到这只小狐狸也会心生怜惜
别墅区人不多,也因此车子经过里时一般不会减速,这么一只呆呆小狐狸待在这里是很危险事。于是他试探性地伸手摸小狐狸脑袋,小家伙耳朵轻轻抿了一下,但是没有躲开他。
苏衍忠于是小心地抚摸着她小脑袋,一种柔软心情好似由指尖传递到了心里。苏衍忠在这一瞬间,忽然想起当年大儿子刚刚出生,被医生抱到他手上那种感觉,那种柔软情绪,想要保护他照顾他护他教育他,那是一种无边责任铺天盖地袭来重压感,可是他责无旁贷,也甘之如饴。
他这是怎么了苏衍忠有点好笑地摇了摇头,见小家伙没有反抗和躲避,轻轻将她抱了起来。小狐狸明显还没有成年,一身橘红色小奶毛又软又漂亮,苏衍忠将她抱到马路另一边小树林旁,将她放下来以后,才说道“快回去找你妈妈吧,以后别来马路边了知道不”
说完他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来真被老婆传染了,对着一只小狐狸也能自言自语起来。
想到老婆,他又掏出手机拍了一张小狐狸照片,然后发给老婆微信里老婆,今天在路边见一只小狐狸,好不
苏语桐当然发现他给自己拍照了,还见他笑着在手机上打字,有点想他在跟谁发信息,但是她小短腿实在太短了,就算想偷也不到啊,只能郁闷地放弃。
马路上远远地传来汽车声音,苏语桐转头认真了苏衍忠一眼,而后小跑着进了小树林里。
萧静芸在清山观周围漫无目地逛了半天,没有遇见想遇见人,只能无功而返。回去路上接到丈夫发来消息,照片里小狐狸当真漂亮得紧,黑溜溜大眼睛,大大耳朵,还有四只漂亮黑爪套,以及一条跟她整个身体一般大毛绒绒大尾巴,实在太漂亮了。
她打字给丈夫回信息你在哪里到,小狐狸好漂亮呀。
苏衍忠就在我们小区外面。
萧静芸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以海城人口密集程度,野生动物敢随便乱闯吗还是说是谁家养小狐狸
她其实特别小动物,而且萧家祖上有祭拜狐狸习惯,据说他们祖先就是一只狐狸。虽然这种传说在现在来是无稽之谈,但她确实很喜欢小动物倒是真。以前她就喜欢在家里养猫养狗养小鸟,但是因为女儿米丽不喜欢,只能把宠物都送人了,从此以后家里再也没有养过宠物。
苏语桐从珍珠湖回家后,就一直坐在窗前发呆,连她每天必做功课复习都没有做。
“你在想什么”老祖忍不住问道。说来也是神奇,她习惯了上万年寂静生活,这才和这个话唠小姑娘待一起没几天,小姑娘一会儿没说话,她就感觉哪里怪怪。
大概实在闲得太无聊了一点。
苏语桐回过神来,说道“我觉得,他也不是那种人。”回来路上,老祖已经告诉她,那个中年男人就是萧静芸丈夫,也几乎可以肯定就是她生父。不过不用她说,苏语桐也有一点感觉,大约血缘真是很神奇东西。
“哪种人”
“会杀自己孩子人。”苏语桐说。
挽狂澜却笑了一声,虽然功德金光很耀眼,还是残忍地戳破小姑娘天真幻想,“我活了上万年,见过太多表里不一伪君子,他们平时伪装得人模狗样,家孩子妻子好男人模样,可等他撕下伪装,什么啊家啊孩子,全都可以成为他们往上爬垫脚石。”
苏语桐愣了一下,她忽然一脸严肃,说“老祖,我觉得你心理太阴暗了,我不否认人性是很复杂,但是在没有确凿证据情况下,贸然把对方打入某个阵营,然后还要批判他一番,这是不对。”
“哦”挽狂澜好笑,一针见血地说,“那你又为什么不直接去认亲呢”
苏语桐语塞,她赌气地撅了撅嘴,说道“我只是想先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再说了,她十七年都这么过来了,他们不来认她,她凭什么巴巴凑上去啊,万一人家根本不想认她呢
她承认这个想法有点任性,有赌气成份在,但是这是她人生第一次任性,她想任性一次。
奶茶店一个月只休息两天,接下来要忙半个月才能再休息一次,不过苏语桐现在一点不觉得累,她猜测可能是因为自己身体已经被改造过了,要不然也不能一棍子直接把那个混混手给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