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偏正刚毅的脸难得一红:“我是对她有意,可她……我不知道。”
少男怀春,柯大海看了哈哈大笑,招手让镖局的人先行,自己也朝他抱拳告辞:“你放一百个心,一路上我定然好好招呼她,就向对弟妹一样,顺带也帮你说说好话。”
何偏正回礼:“有劳柯兄了!”
木姜坐在骡子车辕,紧紧的抱着包袱,看见何偏正一身正红的飞鱼服,站如一棵青松,心里愧疚弥漫,她招手喊了声:“何大侠,你要好好招呼自己。”
何偏正心里暗笑,他一个大男人的有什么好讲究的,但这软到心坎里的话倒是让他面露柔意。
“木姜,多保重。”
木姜朝后挪了挪屁股,抱着怀里的包袱看着长安城越来越远了。
忽的,她揉揉自己的眼睛,再将木姜锁到永宁门的城头。
柯大海骑着高头大马,见状,回望身后,问:“怎么了?”
木姜摇摇头,将心里的疑惑掩了下去。
刚刚,墙头那翩飞的粉色的人影,好像是谢三爷。
谢三郎站在城墙头,看到那远行的车马从一条细长的线慢慢的变成天际捉不住的一抹淡痕,才垂下眼眸,转身,扶着栏杆走了下去。
后面的小厮好奇,这位主子一向是睚眦必报,这木姜甩了他,他既不撒赖打泼,还像个情圣一样目送他离开。
可真是奇怪啊……
另一个小厮倒是没这么心眼,他跟在谢三郎身后,将胡府的帖子拿了出来:“三爷,胡夫人请您去芙蓉园去听戏呢,听说是金陵来的戏班子,好看的很。”
谢三郎像是被人抽了魂,没有主心骨,走路时也恹恹地:“不去。”
两个小厮相视一样,一个开口道:“三爷,您已经拒绝胡夫人一次了,再拒绝她一次怕是不好。”
谢三郎冷笑一声,回过头,质问:“怎么,爷做什么,难道还需要你管?”
另一个开口:“三爷,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您这样做了,若是让楼主知道了,怕是不好。”
楼里谁都知道,百香楼小倌的命都捏在楼主手里,就算他们再怎么能耐,都翻不过天。
谢三郎眼里嘲讽意味更浓:“那你们还问我什么,有意思么?”
他长腿一迈,贴在他腿上的粉色衫子像落红一样在风中摇曳,没有扎的根,也没有能停留的地方。
柯大海在闲暇之时观察木姜,知道她是个本分的女子,又听闻她在百香楼做事,心里难免有些疙瘩,谁不知道百香楼不是个销金窟?
后来听到她晚上倒夜香救了重伤的何偏正,又在谢三郎手下做粗使丫头,心里倒是对这个坚韧的女子更是怜悯。
于是,掐好了时机,他便替他的好兄弟说话:“木姜姑娘,如今你孤身一人去往洛阳,虽然找到了亲戚,可你年过十六,一直住在亲戚家也不是个事,你,你难道没有想过人生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