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愔又花了几秒钟快速地检查了他的伤口。不管是哪种情况,幸好这碎片仅仅是勾出了颈侧的一丝裂缝,给了他生机。这要是再往里割几寸,项易生可能会当场成为一个人体血液喷泉,一分钟后就断了呼吸。那场景她曾经目睹过几次,十分庆幸今天不用再见。评估完现状后韩愔没有特别担心,她准备像个遇到这事的正常人一样,找一家医院的急诊室一脸惊慌地找人救治就行了。不过将项易生送医的过程却没有韩愔想象中顺利。他们去的酒店和高速入口之间是荒芜的郊区,连田地都没有,电话和网络信号都不稳定。韩愔从没来过这附近,也不知道开回到高速后多久才能有医院,更不知道高速现在堵不堵车。韩愔想了想,先当场将自己的衬衣脱了下来,强行撕下来一块布料按在项易生的出血点上。她衬衣上的绿眼睛正好压在了伤口边,血淋淋的倒是增加了一些项易生之前脑补过的恐怖气息。她做完初步的伤口处理后觉得项易生浑身冰凉,便开足了车内的暖气保持着他的体温。他现在的心率还在正常范围内,但再不正式处理这个伤口休克是迟早的事——韩愔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把项易生靠在车窗边上,回到驾驶座油门踩到底朝着一处冲去。作者有话要说:cia有个著名说法:wecan“neithernfirnordeny”我们既不承认也不否认xxx,他们的推特账号ch88下跪求医?下车走近看了看这个刚才来时路上见到的小诊所,韩愔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一个打着乡下诊所名义的卖血站。最近几年大城市因为各种原因用血紧张,乡下的这类黑色产业倒是像几十年前一样春风吹又生了。韩愔从后门进去,看见后院里堆放着许多杂乱的医疗器械。这些医疗垃圾大多都已经破损或者生锈,泥地边上的角落里还能隐约看见一整个塑料袋的废弃针头。大部分针头都没有保护套,纷纷扎出了塑料袋,让这包垃圾像个用针头做的刺猬。这些应该被特殊处理的垃圾就和厨余垃圾一样堆在院子里的地上,不见有人打理。韩愔走进平房里。细看发现这里连窗户都是老旧的砖红色木质窗框,窗框间搭着一小块一小块的毛玻璃。正堂里的桌子都是掉了漆的墨绿色,整个房间很像从前迎春花福利院的教室。正堂远处还有几个小间可以进,近处有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坐在一把摇椅上。他正在认真看报,右手边还放着一个老气的搪瓷杯,杯口飘着热气,房间里充斥着宜人的绿茶清香。那白大褂许是听见了有人进来,头也不抬地说:“有传染病不行,四百毫升压积红细胞八百。”这么光明正大?韩愔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直接问道:“有条件缝合伤口吗?”对方依旧专注地看着报纸还翻了翻发出纸张的声音,却始终没有看她一眼:“拔智齿三百,夹孩子一千,隆胸做鼻子两千,其他没有。”“这里?”韩愔看了看那风一吹就会碎掉的玻璃反问道,“这里能做?”“嘿,你这小姑娘,”那白大褂将目光移开了报纸,不满地打量着她,“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这里方圆十几公里的所有的隆鼻都是我做的,物美价廉!你不是慕名而来?”韩愔摇摇头:“麻烦您救一个人,外伤失血。就在外面车里,价格随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医生眼里冒出了金光,不过很快他就控制住了自己摆摆手:“救命的事我不干,你走吧。”韩愔愣了一下。多新鲜啊,开个诊所救命的事你不干?韩愔再用恳求的语气问了他几遍,那医生似乎有自己的原则:“不可能,跪下求我都没用。”这倒是提醒她了,下跪求医?韩愔脑中又浮现出了项易生给她车丢钥匙的样子,想了想——没办法了。那白大褂赶完人继续拿起了报纸看得津津有味,聚神地看股票板块的线条升降——突然他只觉得一阵尖利的风袭来,一把比手术刀更锋利的刀片捅穿了他手上的报纸后露出了刀尖,刀刃沿着报纸正中划过,将他手上的报纸一分为二。她这些年永远随身带着一把短刀,这是伏特加见到她后连枪都没碰给她上的第一课:永远不要不带刀去任何地方。白大褂立刻松手,他惊恐地看着两片纸张轻飘飘地掉在地上后,面前的女人将那把短刀稳稳地扎在离他茶杯手柄一寸远的破桌子上。韩愔眯起眼睛看着他:“你可以选择救他,或者我叫救护车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