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捂着嘴巴,阿瑕低低咳着。咳着咳着,眼泪就顺着眼角滑落。她趴在地上,浑身狼狈,却依然美丽如初。她望着弘历,眼神绝望又美丽。
那样的眼神……
弘历的怒火不知不觉间就灭了一般,他握紧拳头,站在阿瑕面前再次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阿瑕没有说话,她仿佛哑了一般,摇了摇头。但是她越是不说话,弘历就越是想听她的解释。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弘历一把掐住阿瑕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你说不说!”
阿瑕仍然没有开口,弘历粗暴的动作让她的胸口一阵剧痛。她动了动嘴,鲜血就从她的嘴边往下滑。
“爷!息怒!”看了好一会儿好戏的福晋终于上前一步,拉住了弘历的手,“这件事还没有搞清楚,爷你……”
“福晋你用给这个贱人求情!满府上下哪个不知道这个贱人的心思!”弘历冰冷的眼神扫过阿瑕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就松开了自己的手。
掉在地上的阿瑕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昏死了过去。弘历烦躁的看着昏过去的人,伸手一扫就将放在椅子旁的茶碗扫到了地方。
“吴书来,去看看人死了没!没死就拖出去!”
吴书来弯着腰,生怕触怒弘历,走到阿瑕身边伸手一探,还有气。“回主子爷,还有气。”
“拖出去!”弘历用力一掌拍在桌上!
阿瑕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类似柴房的房间里,她捂着胸口,轻轻咳嗽了起来。她不敢用力,因为弘历大概踢断了他的肋骨。
花了1个积分和系统兑换了一颗品质一般的止痛丸,阿瑕瞬间就觉得好受了很多。纵观今日堂上众人的表情,阿瑕可以确定自己的表现非常的完美。她完美的表现出了一个冥顽不灵的疯子!
是的,一个疯子!一个明知道被陷害却一言不发的疯子!
阿瑕靠在墙上,叹了一口气。虽然和原计划有了一些出入,但是效果更好。
弘历啊弘历,真是期待你发现我写的那几封信啊。
阿瑕想起自己绝食以来写下的信,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那些信里可是写着她的肺腑之言呢,曾经心系表哥,却又觉得无法报答弘历的情义……
为了忠于表哥,她决定死……
为了报答弘历的情义,她决定献出自己的童贞……
☆、
谁都不是傻子,初雪的证词根本不足以判定阿瑕私通。但当着盛怒的弘历的面,却没人开口。阿瑕的容貌宛若皑皑白雪,不染尘埃,后院里原本就因为高氏独宠而只能喝汤的女人哪里会想再给自己找个对手。
只有一个人例外。乌喇那拉氏。阿瑕被带下去没多久,乌喇那拉氏去回了自己的院子。她小睡了片刻,突然提出要去见弘历。
容嬷嬷是她的奶嬷嬷,从小就跟在她身边,对她非常的了解,知道她性子高傲不肯放下身段争宠。因此听到她说要去书房见弘历,笑得见牙不见眼,直呼菩萨保佑。
乌喇那拉氏对着镜子卸了妆,只淡淡扫了一层粉,镜子里就出现了一个明艳不可方物的尤物。她和阿瑕同龄,却是完全不同的类型。阿瑕的美超脱世俗,她的美却无比的世俗。是的,阿瑕是水墨画,是世外仙姝,乌喇那拉则相反,她是浓墨重彩的油画。十三岁的她明明还小,却早就已经张开了。不管是身段还是脸蛋,她都美得浓烈,美得艳丽。
但不管怎么说,乌喇那拉氏是都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可惜,弘历不爱着款,也只有在她刚入府时宠幸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抛在了脑后。乌喇那拉氏又不像后院那些包衣出生的格格肯放下身段,短短三个月就成了后院的透明人。
可惜这不是事实。
“嬷嬷,我们去书房吧。”满意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乌喇那拉氏站起身子,笑靥如花的说道。
容嬷嬷大大的应了一声,殷勤地扶着乌喇那拉氏的手臂,抬头挺胸:“好主子,一会儿软和一些。既然主子爷吃那一套,咱们……”
“好嬷嬷,我心里有数的。”乌喇那拉氏笑了笑,并不把容嬷嬷的话当真。她确实可以软和下去,但是那样的人还是她吗?可为了一个至始至终都没有爱过自己、尊敬过自己的人变成一个人,真的值得吗?
不值得。乌喇那拉氏觉得不值得。她还是那个她,那个废后,这是这一次她学乖了,不动心不动情,不会在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心痛。
阿瑕的事她本不想插手,记忆里潜府邸时并没有一个赫舍里氏格格,但是自己都能重活一世,其他还有什么不能发生呢?但是高氏看向阿瑕的眼神和福晋看戏的态度,都让她想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个在弘历处处不如孝贤大度贤良也不如孝慧温柔解语的自己。
如果揭露高氏的阴谋救下阿瑕,那么这个府里多了一个满洲老姓出生的格格,她的命运会不会不同?
柴房里的阿瑕并不知道那个如同透明人一般的乌喇那拉氏为了改变自身的命运去了弘历的外书房,她还在默默计算着时间,弘历冷静下来的时间。
男人要求自己的女人必须对自己忠贞,这是他们的底线。一旦女人背叛,他们就会怒不可赦。尤其是弘历这种自视甚高的人,容忍度比一般人都少。盛怒中的人是缺乏理智的,弘历的反应完全是阿瑕预料之中的。
阿瑕不会傻到认为光凭一副皮囊就能让一个接受帝王教育的人情根深种,但她同样不会傻到认为弘历冷静下来之后会一直把她关在柴房里。高氏的陷害实在是破绽百出……阿瑕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嘴里越是一阵血腥味。止痛丸的药效不错,但是这并不代表阿瑕的伤不会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