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念眼皮跳了跳,脑海里闪过很多关于宋喜的传闻,她是tc创始人之一,当年签林嘉和的时候,公司才刚刚成立,一个很要强、事业心很强的女人。
但那会儿,林嘉和只是个十几岁的男孩,初念过练习生时期的视频,还有后来的各种采访,基本可以断定,林嘉和在做练习生之前,是没有任何舞蹈和唱歌基础的,家境也很一般,一个完完全全空白的苗子,除了不知道将来会不会长残的精致长相,他不比任何其他的练习生优越。
但是,单单是他的合约出了问题。
为什么,宋喜一开始,就想签林嘉和一辈子而根据劳动法,是没有终身合同一说的,当时宋喜是欺负他和他家人不懂,还是说一开始就在盘算着坑他
可为什么是他因为家境不好,所以比较好掌控
初念想不通,她期待哆啦能跟她多说一些。
但哆啦发了那句话之后,就没再吭声了。
初念也没有接着问,毕竟对于哆啦和林嘉和来说,自己只是一个外人,之所以愿意让她搅和进来,大概也只是因为她是他出道就陪着他的老粉丝,而且,自己能一个绝对不会出问题且能力很强的律师。
至于她的可信度,估计没那么高。
所以追问的话,就显得不是很懂事。
有时候需要我帮忙的,可以告诉我。初念只回了这样一句。
季峋敲门,她才收起一脸凝重去开门。
季峋长身而立,高大挺拔的身姿,比起十年前,多了几分稳重和内敛,十年前那会儿,他起来十分桀骜不驯,一点儿都不像个律师。
“我有几个关于林嘉和的问题问你。”他说。
“那进来说”
“不了,就在这里就行。”他不愿意在夜里单独进一个女生的房间。
初念领会到了他的意思,“怕太太误会”
季峋笑了笑,“见谅。”
这种即便太太不在身边也事事都恪守原则的性格,倒真的和他性格挺不相称的。
大概,这就是情吧
初念有些羡慕。
她很少这样把一个人放在心上过,经历过一些不好的事之后,她感觉自己本质上和别人就变得不同了,很难再毫无防备地去,她变得谨慎、冷漠,在不久之前,她对情的态度还是只要说得过去就可以了。
后半夜,下了一场暴雨,伴着雷声。
初念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她倒抽着气,仿佛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痛苦地蜷缩在床上,眼神涣散地扼着自己的脖子。
过了大约四十分钟,她才清醒过来,眼神呆滞地盯着虚空望了会儿,然后翻身从床上下来,把床头的电视打开,声音调得很大,盖住了外面的雷声。
嗓子仿佛被火烧灼过,又干又疼。肺也疼,脑袋嗡嗡地叫着,肢体因为紧绷也隐隐泛着疼痛。
她给自己烧了点开水,慢慢啜着。
然后拨了前台的电话,问有没有红酒。
前台回答她“抱歉女士,只有白酒。”
“白酒也行,度数不要太高,帮我拿上来一瓶。”
前台给她报了几个酒的名字,她打断她“随便就可以。”
五分钟后,酒送来了,配了一个酒杯给她。
初念说了声谢谢,对面到她苍白的脸色和汗湿的额发,不由微微惊讶,试探问“女士您是不舒服吗”
初念摇了摇头“没事。”
对方不再追问,只交代了句“有事请拨打前台电话。”
初念敷衍点点头。
她喝了两杯酒,简单洗了个澡。
困意再次袭来的时候,她开着灯和电视重新躺在了床上。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在漆黑的夜里奔跑,女人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然后叠加小女孩的哭声、小男孩的惊叫、雷声好多声音混杂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