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呆滞的人被七手八脚地强行分开。“不是,我是没认——”江霄看着付清舟离自己越来越远,想挣开旁边拽着自己的人去跟付清舟解释。他是真没认出来!要是知道对方是付清舟,打死他都不会还手!李博文第一次见江霄这么激动,顿时拽得力气更大了,“江儿不至于!别气别气!”“算了,别和傻逼一般见识!”孟今人高马大力道出奇的大,见江霄神情悲愤,很有义气地冲对面嚷嚷道:“付清舟是吧!今儿这仇我们替江霄记下了!”“不是,等等!”江霄试图辩驳,然而现在他和付清舟还不认识,给不出个充足的理由,紧接着话音就被几个大嗓门的盖了过去。李博文这会儿混在自己人这边,胆子出奇的大,气势汹汹道:“付清舟!你以后见了我们江哥记得绕道走!不然揍得连你爹都不认识!”江霄脸上的表情一片空白,“不……”“操!我们舟哥这是留手了!”向闲带来的小弟怒声道:“姓江的你给我们等着!”付清舟伸手抹了把脸上的菜汤,这味道让他的脸色更加白了几分,眼角的血迹让他的神情愈发阴沉,“跟江霄没关系——”“对,怎么能没关系!他把舟哥你揍得这么厉害,弄死他!”小弟一号气愤道。“听见没,舟哥说早晚弄你!”小弟二号抢话口出狂言,“江霄你死定了!”付清舟握紧的拳头上爆出了青筋。“算了舟子,别跟这傻逼一般见识。”向闲还是头一次见付清舟这么不淡定,搂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压低声音道:“这几个都是七中的学生,不好下狠手,给大麦出出气就算了。”ktv的服务员哭丧着脸站在旁边,“向哥,这事儿得您跟老板去解释。”“成,我去给李哥说,你找人收拾一下。”向闲抹了一下脸上的血,目光从李博文和江霄脸上依次掠过,最后目光停在了江霄脸上,伸手嚣张地朝他点了点,“你小子敢惹我兄弟,给老子等着,舟子咱们走。”付清舟:“……”“谁怕谁!有种就来!”李博文丝毫不甘示弱。江霄:“……”虽然很想冲上去解开误会,但估计会被付清舟当成神经病,情况会变得更糟糕。这一下双方算是彻底结了梁子,分开时还火药味十足。江霄忍不住转头去看付清舟,对方混在一众地痞混混中间毫无违和感,后脑勺上还沾着他扣上去的菜叶子,在阳光下绿油油的好不耀眼。李博文看着江霄下巴和额头上青紫,一边给他递纸巾一边恨恨道:“这姓付的下手真狠,把你打得都破相了。”江霄拿着纸巾擦额头上的血,生无可恋地叹了口气。“不过那个付清舟确实挺厉害的。”孟今皱眉道:“他跟着向闲混,在东阳街那片挺出名,打起架来不要命。”江霄的脑袋一阵阵的发懵,眼前一会儿是三十多岁温文尔雅疏离冷淡的付总。一会儿是十八岁狠戾阴鸷的付清舟,虽然很不愿意相信,但短短两天里他先是被付清舟卸了胳膊,紧接着又实打实跟付清舟互殴了一场——少年时期的付清舟真的跟他想象中热情开朗的小太阳,以及他迷恋的那个冷淡成熟的付总沾不上半点关系。“江儿?江霄!哎哎哎——”李博文惊慌失措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进耳朵里,江霄转头去看,脚下忽然一轻。付清舟转过头,却发现江霄那伙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向闲骂骂咧咧地用卫生纸按着鼻子上的血窟窿,见付清舟转头,以为他报仇心切,忍不住问道:“舟子,姓江的那小子跟你打个平手?”付清舟很能打,东阳街混子多,但敢惹他的没几个,向闲虽然没跟他动过手,但估摸着自己胜算不大。“嗯。”付清舟转过身,低头看向手里攥着的红绳子,绳子很细,底下坠了个指甲盖大小的桃核。看样子已经戴了很多年,桃核圆润光滑,还残留着江霄身上的暖意。刚才打架不小心从江霄脖子上薅下来的。付清舟摩挲了一下桃核,他以前见过江霄打架。那时候江霄做他司机有段时间了。付清舟行动不便,身体条件不允许他安装假肢,只能坐在轮椅上,从家到公司出行很不方便——尤其是上下车的时候,不管是他自己来还是别人帮忙,总是很难堪。所以他去公司很早,到的时候楼下基本没有人。江霄从来没问为什么会这么早去公司,每次都是客气地同他打完招呼,将他抱进车里,收好轮椅,沉默地开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