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地为致一高中?”陈之影很吃惊。“嗯,怎么了?”“没什么,我只是想起我弟弟也读这所高中,对了,报案人是谁?”“致一高中的门卫。”“有挪尸痕迹吗?”“目前没有发现,”他讲完又补充,“由于当晚下了些小雨,下雨时间在案发后,雨水冲刷掉了痕迹,案发现场可提取的有用痕迹少得可怜。”陈之影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她皱起眉头,失了很久的神。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凶手会将案发地点选择在致一高中后山?江寒与看了眼手表:“时候不早了,案子的事明天再说吧,你刚刚回来,肖时方的案子你不用操心,好好休息。”陈之影一眼看穿江寒与的想法,有些着急:“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根本用不着避嫌。”江寒与没接她这句话:“你一个人回去也不太安全,我送你吧!”陈之影有些气馁:“不用,支队到我家有直达的公交车,我可以让我弟弟在公交站接我。”江寒与这才妥协:“那我送你上车。”时间已晚,刑侦支队只有少数几人在楼下值班室值班,江寒与关上了办公室的灯,整个办公室募地陷入黑暗之中。陈之影心里一惊,伸出手紧紧抓住江寒与的手。温热感瞬间传遍全身。陈之影这时才觉得不妥,她抬头:“不好意思,我有些夜盲。”江寒与抓紧她,声音清朗:“放心,我看得见。”两人一同往楼下走去,黑暗中人的听觉总会更加灵敏,以至于她能清楚地听到江寒与轻缓的呼吸声以及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扑通扑通鼻尖萦绕着属于她的香味,像一阵轻风,不浓烈却让江寒与心情舒畅,下楼之后,江寒与很自然地放开了手,转过身来将手插进裤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陈之影抬眸看了眼江寒与,突然想起火车上自己的无理举动,语气犹豫,“江寒与,对不起啊!”江寒与神色疑惑:“对不起?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陈之影也不想解释。“你怎么不说话了?”“没什么。”江寒与却莫名笑了。“你笑什么?”“没什么?”两人你来我往,谁都不肯吃亏。慢慢走到公交站台,夜晚气温下降得很快,冷风见缝插针,疯狂摧残人的皮肤,陈之影穿着单薄,因为寒冷,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江寒与见状,麻利地脱下自己身上外套递给她。他穿得少,脱了外套就是短袖,袖口处的肱二头肌线条流畅,能明显看出他平日里是个极重锻炼的人。陈之影并未去接衣服,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江寒与穿得更单薄。“把衣服给我了你不冷吗?”江寒与没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自顾自地将那件外套披在了陈之影身上,行为霸道不容拒绝,他微微张开嘴,声音醇厚:“不冷,以前训练的时候我还在雪地里光着膀子匍匐前行呢!”他说得很轻松,就像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雪地里匍匐前进,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陈之影从没体会过,也从来没有想过,她怕冷得很。再看向江寒与,陈之影眼神中已有些许敬佩的神色。陈之影接受了这件外套,抬头看他,鼻梁挺直,眉眼深邃。“有个问题想问你。”“什么问题?”江寒与问道。“火车站外的小巷,你是如何知道我姓陈的?”江寒与轻笑一声,故作轻松:“你把我给忘了?”“忘了?”陈之影脑袋里一片混沌,自己难道以前和江寒与认识?她真的没有半点印象。“我们难道认识?”江寒与收起笑容,缄口不言,低头从裤兜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快速抽出一根,“啪嗒”一声打火,金属声清脆,淡蓝色火苗在他眼前跳跃。他点燃烟,狠狠抽了一口,吐出一个淡青色的烟圈,思绪开始缓缓倒退,回忆起和陈之影的初见。七年前还是八年前,八月二十四号,日子他记得很清楚。他那时在公安大学读大四,被派到隔壁医科大学当教官,负责大一新生的入学军训,他负责的并非陈之影的班级,只不过他和陈之影班级的教官是同学,那天也是巧了,同学正好有事,他便负责两个班级的训练。法医班女生本来就少,陈之影身材高挑,容貌出众,在一堆糙汉中就更加显眼了,他还能回忆起她那时的样子,站得笔直,嘴唇紧抿,神色坚毅,在烈日下岿然不动。比起其他学生的扭扭歪歪,她无异于是鹤立鸡群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