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丰庆节,有些东西想带你看看。”
姜偃装作若无其事,努力压着嘴角:“好啊。”想了想又补上了句:“你去哪我就去哪,我肯定愿意陪着你。”
两人坐在饭桌前,聂朝栖端着碗,听他这么说,夹菜的动作莫名快了几分,头也越来越低,整个人都像是要把头埋进碗里了。
他垂着眼平淡应了句:“嗯。”
得到回应,姜偃弯了弯眼睛,但马上他又被另一件事困扰住了。
他甩了甩自己的鱼尾,这几天为了养伤,他都维持着半人半鱼的样子泡在聂朝栖专门为他弄的海水池里,只偶尔才上来待一会,但明天要出宫,他肯定需要把腿变出来。
难、难道要他亲口跟他说,他想跟他交、交尾?
他装作不经意偷偷瞄了聂朝栖一眼。
光是想想,姜偃就觉得自己可以表演原地自燃了。可他只是想把腿变回来,犹犹豫豫反倒显得他不够坦然,心有龌龊,这样聂朝栖岂不是更尴尬?他也只是好心帮他而已。
人鱼的尾巴焦躁的拍打着地面,一串湿哒哒的水渍在地面湿润着晕开。
埋头扒饭的聂朝栖筷子一顿。
回过神来,姜偃的尾巴已经被人抱起来泡进了水桶里,聂朝栖蹲在他面前,将尾巴上沾上的尘土拂净,“等下跟我去一个地方。”
他动作自然又理直气壮,好半天姜偃都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只感觉尾巴泡在盐度高的水里冰冰凉凉的很舒服,眯着眼睛将尾巴尖翘起来了一点,方便对方动作。
看外面天色不晚了,想到还有一件天大的要紧事要办,姜偃不情不愿的劝道:“你看天色都这么晚了,不适合出门了吧,要不咱们还是早点睡吧?”
说着他将尾巴翻了个面,让他顺便把另一面也洗一下。
聂朝栖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接过他的尾巴不动声色地在薄薄的尾翼上捏了捏,“很快,要不了一会就回来了。”
“放火之人抓住了,是公主身边的婢女。”
因为发痒而在水里乱摆的尾巴停了下来,“小桃?”
暗牢之中,长公主的贴身婢女小桃浑身是血的被压在地上。
浓郁的血腥气令姜偃感到了不适。
“你为何要杀长公主?”他忍不住开口问。
他跟小桃和长公主认识的时间不长,但看得出她与长公主关系亲厚,也是长公主被禁足之后唯一不嫌弃对方,还能继续以平和的心态面对长公主如今这副模样的人。
想到之前和长公主聊天时对放火之人的猜测,姜偃想到了答案,他不是不知道原因,他‘明知故问’,只是出于不解。
聂朝栖肯定了他的想法:“她也是宋岐的人。”
宋岐让她杀了长公主,她就真一点都不犹豫的放火了?
姜偃一时语塞,无端想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