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是哪来的邪物一时贪玩附在了洛华央身上,却未料这杂乱的煞气之下竟藏着如此强大的鬼气。
华央咯咯轻笑:“你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玄字辈,看来你在观里的地位不低。玄止和太清是你什么人?”
玄一一惊:“你知道我师叔?”
玄止是他师父,也是玄清观的开观祖师,这件事大多数人都知道,倒是没什么好惊讶的。
可是他师叔太清却是早在玄清观开观之前就已经羽化,观里的年轻后辈都不见得知道这位师叔的存在,她又是从何得知?
“还真是小玄止的徒弟,不错,这古板谨慎的模样与他年轻时倒是有几分相像。”华央看似已读乱回,却也算是回答了玄一的问题。
“算了,我带你进来也不是来叙旧的,只是想告诉你一声,我进入这具身体的时候,沈夫人已经死了,并非是鸠占鹊巢。眼下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需要借她的身体用一段时间。”
“不过你大可以放心,只要他们不来招惹我,我绝不会随意伤害无辜之人。”
“只要你答应以后不插手我的事,我便放你回去,否则的话……”华央神秘一笑,将手中的酒壶丢给玄一,“就得让你师父亲自来领人了。”
抬手的动作将她的袍袖带起,露出腰间的令牌。
玄一神色一骇,顾不上手中的酒壶,紧盯着那枚黑红相间、泛着幽幽红光的令牌,表情有些不可置信。
这枚令牌他很久之前在古籍中见到过,他这辈子都没想过有一天会亲眼见到实物,毕竟,那是鬼王令。
也就是说,眼前之人就是……
华央注意到他的目光,低头看了看,顿时了然。
“既然你已经发现了,我也没必要再瞒着你,我可以答应你,等我办完事情就立刻回去,绝不在此多作逗留。”
玄一犹疑半晌,轻声问道:“你……你来此,可是为了前段时日鬼煞入世一事?”
华央一愣,她不是散尽修为设了阻挡的结界吗?居然还是有鬼煞逃了出来。
“多吗?”华央神色有些尴尬,讪讪问道。
玄一摇摇头:“不多,只有零散几只。玄清观一接到消息,便奉命下山清理,眼下已经清除得差不多了。”
他顿了顿,迟疑了一下才又道:“沈老夫人请我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侯府里有漏网之鱼……”
“可不巧了,我就是那个漏网之鱼。”华央笑得灿烂,旋即又似想起了什么。
“不过,你也没白来一趟。按理说,只要我不想,你便发现不了我身上的鬼气,所以把你的注意力引到我身上的,另有其物。”
玄一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他思索片刻,向华央颔首致意。
“可是,你毕竟身份特殊,这般能力用在凡俗世人身上,恐有不妥。”
而且,她若以鬼界之力干涉人界的事,坏了两界秩序,必会遭到反噬。
华央点点头:“你放心,我知道两界的规矩,不会对他们用这种手段,否则我也不必浪费时间在这儿跟他们瞎折腾了。方才召你来,也是不想让他们发现异样,吓着他们。”
玄一这才松了口气,举起她丢来的酒壶喝了一口。
霎时间,神魂又是一荡,再睁开眼时,他已经神魂归体,回到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