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又不是什么真善美,从小的生活环境早就告诉他了,受了欺负一味忍让包容是最扯淡的事,与其自己委屈自己,不如有疯当场发,有报当场还。
体面和脸皮是上层人才需要的东西,他连自己的亲人都没有,想安安稳稳活着、陪真正关心自己的人活着对他而言就已经是最大的愿望了,郁澜向来不去考虑那些。
……不过今天事情的发展还是有点超出他的计划范围。
郁澜还没想明白,推开房间门的时候就还低着头。
不过大概是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地方,他关上门时似乎也轻松了不少,呼出一口气,走到治疗床前。
但他不知道,褚妄已经一个人在房间里转了多久。
曾经褚妄觉得自己早就习惯了这种时光流逝也无所谓的日子,反正白天黑夜对他来说毫无区别。
但现在不是了。
褚妄自己都不想承认,但他连郁澜的课表都背下来了,什么时候课多什么时候课少,加上郁澜时不时的吐槽,他甚至能记得哪门课的老师脾气差,哪门课的老师爱点名。
想到这里时褚妄自己都失笑,没想到他远离校园许多年,再有相关的联系,居然是因为这个。
因此今天他自然也知道,郁澜下午只有两节课,就算算上交通工具的用时,那自己应该也能很快见到他。
褚妄躺在床上一年,现在已经在算这种事情了。
只是他从五点等到六点,再从六点等到天黑,甚至到窗边能看得到大门的位置呆了一会儿,也没看见想看到的身影。
后来从管家跟别人的一句话里听到,对方好像是出去了,不回来吃晚饭。
挺好,在学校交了朋友是好事。
褚妄面无表情地想着——
只是想归想,却一直看着门口。
怎么还不回来?
是不是交了新朋友,有没有注意安全,会不会吃亏……算了郁澜应该不会让自己吃亏。
等郁澜慢悠悠走近,等他终于看到了那个身影……
在天花板上挂了几个小时的褚妄才瞬间立了起来。
不应该为此那么兴奋的。
他想。
褚妄催眠自己,喜欢一个人本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而他从来稳重沉静,难道是因为现在灵魂只能飘着,就要变得不稳重、不沉静了?
不应当是这样。
褚妄打出一套逻辑,十分镇定地想。
然后下一秒,一个垂着头的小卷毛走了进来。
褚妄登时面无表情地从窗边飘过来,然后面无表情地移到了床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