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我俩在一起,从来就只有我捣蛋的份,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宋权打人。”
南珍嘴里苦涩:“打架就打架吧,反正是那个人该打,可后来事情闹大了,单位的领导只处分了他一个人,那个二代找了个机会升了上去。”
“从那之后我感觉他变了不少,为了这个常常跟他闹脾气,可现在想想,哪一回都是他让着我,我那么坏的脾气他都受得了,每一回都哄我。我们最后一次吵架就是婚礼那天,吵到一半他接到出警电话,没工夫再哄我了。”
“我那时穿着白纱,气哄哄的决定等他回来了一定要把这个架吵完了才能开席。”
南珍说:“你说我是不是神经病啊?我当时还挺骄傲,不管爱不爱,喜不喜欢的,有这么一个人宠着我这样一个没爸没妈的孩子,就挺好了的。可我们根本没吵完那个架,因为宋权一去就再没回来过。”
“我当时好害怕啊,我怕是我影响了他的心情,他才在工作中出了差错,我当时都快疯了你知道吗?可我不能疯啊,我疯了谁来照顾爸妈?我一直都不能原谅自己,要是早知道他会这样,我那天就该好好送他走啊……”
“我跟你说啊则冬,则冬你在听吗?”
巫玉堂点点头,双眼带着水泽,深不见底。
“我后来又想起来一些,那天他跟我说只离开两个小时,他保证会准时出现在婚礼上,还捏着我的脸让我别做个气包子新娘,我拍开他的手,勉强应了声。”
“他走的时候忽然喊了我的名字,我回头看他,他说,我很漂亮。他说,小南,你今天真漂亮。”
南珍越哭越伤心:“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啊……我怎么会知道他就这么没了呢……宋权的墓里都没有骨灰,每年我们也没给他烧钱,就是不服气他这人就这样没了。后来我爸也不见了,我就是不去买墓地,我不服气他也这样一声不吭的没了。”
南珍的话像是最好的下酒菜,巫玉堂已经不知自己究竟喝了多少,他一臂揽过南珍,搂进怀中,想温柔安抚,她所有的不安和忏悔。
南珍看着那已经被喝光的酒壶,在他的怀中闭上眼,睡吧,快睡吧,以后我们不要再相见。
我是真的爱过你,可你却让我像个傻瓜,我那么傻,为了你,做什么都可以。
一直拍着南珍后背的手渐渐缓了下来,南珍以为他是敌不过药水的效力,她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来,想再最后看他一眼。
他是她第一个爱过的男人,她曾将自己的所有都给了这个男人。
可南珍的眼睛却变得惊恐不已。
因为巫玉堂的嘴角淌出一道血痕。
“你怎么了?”南珍看向酒杯,她不会下错药的,这到底是怎么了?
“噗!”
巫玉堂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喷在南珍胸前。
那口血带着温热,灼烫了南珍的心口。
“我我……”
“我没事,你别急。”巫玉堂每说一个字,就不断有鲜血从他口中涌出。
即使是骗自己,他也想做完这整出戏,南珍,没关系,我真的没关系。
就算知道巫玉堂曾对宋权做过什么,可真到了这一刻,南珍还是会担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