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雷追随朱老爷已有十载,此十年间,他对朱老爷忠心不二,深得朱老爷信赖。
朱老爷乃梧柳镇屈一指的财主,他早年尚经营些正经生意,后结识一大人物,自此开始走私盐、贩卖人口。
除梁家庄外,附近数村皆有他下线。若见美貌女子,且查明底细确保无大患后,便会送到他府上,他再转交给他认识的那位大人物。至于此大人物究竟是谁,只有朱老爷知晓,而这位大人物真实身份是什么,也只有大人物自己清楚了。
朱老爷眼中,这位大人物手眼通天,所以他才敢如此放肆。至于他与大人物之间的交易,他便是守口如瓶。
石天雷虽然知道送来的女子都会被秘密转送至买家,但买家的身份,他并不知晓,仅推测像是官员。
六扇门之名在民间广为流传,百姓或不知东厂、西厂两大势力,但提起六扇门,几乎人尽皆知。
石天雷闻梁轩言昨晚之王悦莹乃六扇门之人,其第一反应便是大难临头,此关若过不去,他人头难保,故他心生二计。
其一,借机投靠王悦莹,亲手捉拿朱老爷以示忠心。
其二,先回朱老爷处商议,若朱老爷能摆平此事,他便继续追随朱老爷,而留于梁轩处之六人,也可助他捉拿梁轩一家并偷袭王悦莹。
他是一个有头脑的人,任何有危险的事都会提前做好退路。
朱老爷卧于躺椅之上,四婢侍奉在侧。二人捏脚捶腿,另二人则喂食水果点心。
石天雷推门而入,挥手令婢仆尽皆退下。
朱府下人中,只有他敢不敲门便擅自闯入,也只有他敢驱散服侍中的婢仆。
朱老爷见此情形,便知有大事生,赶忙起身,问道:“生何事?”
石天雷道:“老爷,我已往梁家庄查探,梁暴逃逸,昨夜那些人皆已处置。村民误以为我是官府之人,故不会报官。据昨夜那些人所言,梁暴逃往北方,具体去向,无人知晓。”
“此梁暴,着实可恶!我肩膀至今仍疼痛难忍。你的伤势如何?”
“我的伤无妨。老爷,您可知昨夜那女子是何许人也?”
“还能是何人?活脱脱一土匪!”
“老爷,那个女子姓王,名悦莹。是六扇门的人,前来此处正是为了追查失踪女子之事,她盯上了梁暴,前日才潜入梁家庄暗中调查,那梁暴突然失踪,也有可能是被秘密抓走了。”
朱老爷脸色也变了,眼珠来回乱转,忽然问道:“消息可靠?”
石天雷点头道:“已经查清楚了,十分可靠。”
朱老爷想了想,摇摇头,道:“不,这其中有问题。昨晚我们被偷袭,而后梁暴出现。这说明了梁暴当时是自由的。那么王悦莹在哪?真的醉了?如果她是六扇门的人,怎么能醉?既然不能醉,当时为何不见踪影?”
石天雷拍了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知道了,难怪昨晚我看到梁暴的身材变小了,那不是梁暴,是王悦莹学梁暴说话。”
朱老爷道:“你可看清?”
石天雷道:“看得虽然不是很清,但是那身形和梁暴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朱老爷又想了想,说道:“她冒充梁暴来辱骂我,也就是要嫁祸给梁暴,那么她就是故意留我们一条命,等着我们去报复,然后我们会以为解决了这件事,就会放松警惕,她再趁机寻找更多证据……”
石天雷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有没有可能是放长线,钓大鱼?她肯定知道老爷您还有其他像梁暴这样的人,她想一网打尽。”
“嗯,有这个可能。真要是六扇门的人可就真麻烦了。”朱老爷站了起来,对门外丫鬟喊道:“更衣!”
两个丫鬟推门进来,拿出一身蓝色长衫给朱老爷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