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孤这不是和你承认了吗?”
昌定神情顿时略转急迫,“那眼下时势,太师可有其它回转之计?”
“暂无。”
白真摇摇头道,“然臣适才也已有言,还请我王戒骄戒躁,只需继续坐观天下局势变化即可。一旦捕捉到可以出手之时机,臣会一如往日、即刻抓住、绝不放过的。”
“好!”
到太师府上说这么一通话,昌定又被白真给说动了,不过两个时辰,心下顿时不仅已消去了出兵东征的想法,更是对在太师府周围布防设伏已是万分愧疚与后悔…
“敢问我王,是哪两人进言此计?我王可知其姓名籍贯?”
白真继续问道,“我王虽未糊涂轻信此计,然此番进言设计挑拨君臣离间,构陷太师,理当问罪处刑!”
“呃…”
昌定回忆了片刻后遂答道,“太师虽言必是炎国人之诡计,然前来进言之两人…却都并非来自炎国。当中一个是启国的法家势派弟子,自称姓罗名沉。另一个自称是王畿薛氏遗孤,姓薛名珞,还说…曾是太师属下,是太师府与铉影阁的双重间谍。”
“还好我王未信。”
白真听了这番回答,登时罕见的露出了比之天子更甚的深蹙神情,“若是此二人进言,臣就毫不意外了。臣唯独没有料到的是,他二人竟敢毫无遮掩的说出真实姓名与身份,这倒是实在大胆。”
“此话怎讲?”
昌定疑虑又问,“莫非太师认识他们?”
“认识。”
白真点头道,“罗沉此人,五月时曾在寅城配合苍禹伏击邘意,六月时与苍禹亲赴太师府来拉拢臣加入铉影阁,八月时更是曾带人劫走臣已经找到的姜夷录。此人所做一切,皆是在为炎国与铉影阁服务。如此,他究竟是哪国人、是否法家弟子已无关紧要,王上只需清楚,此人与铉影阁纠葛极深即可。”
“而薛珞,也的确是臣用了十几年的属下,的确是当年薛氏被灭后被我太师府招募的,这点也不假。但实际上他在加入太师府前已经加入铉影阁,他才是铉影阁派来太师府的卧底。”
“这两个都是铉影阁之人,是来进谗诓诈,离间臣与我王、为炎国牟利的。”
白真神情严肃,“如今铉影阁已向天下公布揭示其存在、不再隐藏,我王也知道,他们是要协助炎国侵吞六国。万幸我王来向微臣坦诚,不然,就要酿成灭国绝嗣之大祸了。”
“是、是…”
昌定听罢,当即是连连点头,长舒了一口大气。
然而,就在这时:
二人话音刚落,便听得门外传来一阵阵由远及近、起伏不定的鼓掌声,似是有许多人在向这座太师府正殿靠近了过来…
“彩!彩!不愧是太师啊!”
“诸位这下见识到了吧?这下明白,为何我极力要太师加入铉影阁了吧?”
“确实啊!哈哈哈…”
随着许多话语声的随后响起,天子昌定与太师白真也一并神情凝重的转看向了门外去——
只见这时的门外,果然有许多个熟悉的身影已经出现。
与铉影阁纠葛极深的“罗沉”,卧底太师府十余年的“薛珞”,本来是太师府在瑶光楼的卧底、但获救后被铉影阁策反了的“张若卿”,再加之更有无数个一身黑衣、脸戴面纱的斥候装扮之人,纷纷走向了此地来。
“这、这又是什么意思?!”
昌定见状惊慌不已,“你们是要谋反吗?!”
“非也,我王大谬!”
罗沉高声道,“我王不是已在太师府周围布下埋伏,准备在与太师激起冲突之时,将其擒获驱逐吗?臣见时机已到,带人前来执行来了呀!”
“这!”
看到罗沉的神情、听了这番话,一向聪明的白真顿时是又瞬间明白了…
原来,就连天子来到太师府后会被他说服而改变主意,都已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于是,早在天子布设埋伏的同时,这罗沉与薛珞就已将之全数置换成了铉影阁手下,等的就是现在这个两人落单、自以为得意之时机…
这回,黎王室已是彻底中计、完全败北,再无回转翻盘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