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击持续了小半个时辰,几乎将谷口的地皮都全部翻了一遍。
幸亏清军撤退得及时,否则,仅这一阵炮火,就可能将清军全部报销。虽然如此,由于谷内空间过于狭窄,清军士兵过于拥挤,在密集的炮火下,仍然丧失了一二百名清军士兵的性命。
炮声渐渐停息,谷内尘烟弥漫。“领队参赞大臣”钮清似突然意识到什么,忙叫道:“快!赶紧抢占谷口阵地。”
带领大家在尘烟中迅疾冲向谷口。
果然,他们刚到达谷口,就看到沙俄士兵过来了。只是,看那些沙俄士兵的轻松之状,似乎一点也没有防备,仿佛他们就是过来打扫战场、收捡战利品而已。的确,在他们的意识里,在如此猛烈的炮火攻击之下,清军就算不被全部炸死,也绝对再没有任何抵抗之力了。所以,他们看到谷内尘烟滚滚,并不急于冲进来,而是悠闲地放缓脚步,似想待尘烟消散后再进来收拾。
他们看不清尘烟中的清军,但从谷内却可以看到尘烟外的他们的一举一动。“飞天神龙”钮清看他们如此放松、麻痹大意,心中一动,吩咐将所有的火枪、火铳及强弓硬弩都调到前面来。同时将数十具大号的强弓硬弩,交由“天龙盟”众人使用,皆因“天龙”弟子均为武林健者,膂力、眼力皆非常人能及,由他们使用这种大号的硬弓,更具杀伤力。
渐渐地,俄军越来越近了,清军将士的心也渐渐提起来了。五十丈,四十丈,三十丈……
连敌人的眉毛也能看得清了,“领队参赞大臣”钮清仍未下令。那些清军将士的心已越提越高、几乎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就连部分“天龙”弟子也有点沉不住气了。
二十五丈,二十丈……
“打!”
“飞天神龙”钮清一声沉喝。
刹那间,枪声陡起、箭如飞蝗。那些正在“漫步”前进的沙俄士兵被这突然的袭击打蒙了,阵容顿时大乱,一个个像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他们的手中虽然端着枪,但一来变起仓促,再则也看不清清军的身形,只好盲目地到处乱放。
火星四闪、箭雨飞射,尤其是“天龙”弟子,几乎是箭无虚,沙俄士兵一片一片地倒下。片刻功夫,就倒下了一大片,剩下的赶紧连滚带爬地逃了回去。
经此一来,清军将士士气大振、欢声雷动。原来,狂妄的沙俄军队也不过如此,他们也是血肉之躯,他们也怕死。也就是说,只要敢于拼命,就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一时间,他们对于突出重围的信心大增。同时,对于“领队参赞大臣”钮清的机敏、沉着、果断,更是肃然起敬。
而那边的哈巴罗夫此时却是气得暴跳如雷、哇哇怪叫,看样子似在骂人。他身后的阿睦尔瓦齐、高恒等人则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吭声。
蓦然,哈巴罗夫手中的指挥刀猛然一挥,又是一阵咆哮,那数十门火炮再次推上前来。
“飞天神龙”钮清见状,知俄军又要炮击了,赶紧领众人避入谷内。
俄军这一次的炮击较先前更要凶猛、更要持久,几乎将山巅都要崩塌下来。在强猛的轰击之下,清军损失了上千人马。
“飞天神龙”钮清赶紧与“天龙盟”诸脑及“大将军”福康安等高级将领商议对策。
定边左副将军成衮扎布抱怨道:“我们的武器射程不如俄军,威力更是远远不如俄军,我们只有挨打的份,却无法对敌人构成打击,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消耗殆尽。”
“袖里乾坤”胡智沉吟道:“只有想办法与敌人混到一起,他们的炮火就挥不了威力了。”
“飞天神龙”钮清凝神思虑片刻,沉声道:“就这么办,请大家做好准备,所有将士刀出鞘、马上鞍,隐身谷内待命冲击。敌人下一轮攻击时,火枪手、弓箭手先行上前接敌。注意,要尽量将敌人放近再打,待敌人阵脚一乱,谷内之人迅冲击,必须要一鼓作气冲入敌阵,与敌人纠缠在一起。那时,他们的炮火有了顾忌,我们的冷兵器就可以挥优势了。”
众人迅即准备,各就各位。所有的清军将士都明白,这是死中求生、最后的生死一搏了。能冲得出去,还有活命的希望,否则,就只能全军尽殁于此。他们此时的心中,求生的希望已战胜了恐惧,惨败以来的屈辱激起了他们复仇的怒火。
俄军的炮击持续了近一个时辰后,终于渐渐稀疏下来。
“飞天神龙”钮清赶紧率火枪手、弓箭手等再次抢占谷口阵地。
炮击停止后,俄军动了第二轮进攻。他们这次同时出动了五个千人队,成五列横排同步推进。沙俄士兵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一个个猫着腰,边放枪边小心翼翼地前进,再也不敢像上次那样大摇大摆、耀武扬威了。同时,阿睦尔瓦齐的叛军也跟在后面蚂蚁般地包围上来了。
他们慢慢地在远距离放枪,清军火枪的射程没有他们的远,只能耐心等待。在漫天飞舞的枪弹中,不时有清军将士中冷枪倒地。
渐渐地,敌人推进到五十丈左右了,只要再往前走,清军的火枪、弓箭就可挥威力了。
蓦然,只见那奸贼高恒上前一步,向哈巴罗夫建议:“清军的火枪最远射程也只有五十丈,将军可令士兵们在五十丈外射击,就不会有危险了。”
哈巴罗夫闻言眉毛一扬,指挥刀一挥,口中“哇啦哇啦”一阵怪叫,那些沙俄士兵立即停止前进,就地射击。
如此一来,清军就果真只有挨打之份而无奈他何了。
“飞天神龙”钮清暗忖,五十丈的距离太远,得想办法将敌人引近些才好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