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今日她又听到了一些关于娘子的流言之后。
“寡廉鲜耻纳妾的人是姑爷,还想对娘子动手的是周老夫人,外头却都在传娘子您善妒以势逼人,姑爷忍无可忍与您和离。”
“娘子,周家的做法的确过分了。”莫说青萍,就连稳重寡言的翡香都表示了不满。
裴惊鹊惬意地品味着唇齿间梅露的芬香,心想今天的名声又变烂了一些,真是好极了。
那她接下来无论做些什么都不会有人大惊小怪。
“你想拆那就动手嘛,我的嫁妆全都要带走天经地义,周晋安不会如何的。”她笑眯眯地让青萍带几个人“清理”郡丞府,务必要仔细着来。
青萍闻言不觉有异,兴冲冲地按照她的吩咐去做了,反正娘子做的出格的事多了去了,不差这一桩。
倒是翡香看出了些端倪,无声地用目光询问自家娘子。
“翡香,你带人去到郡城中打听,这几日河东郡会有一位贵人途经,他经过的那日我们就从周家离开。”
她不会冒着风险去探听顾峤一行人,但郡守府的动向轻易就可以查到的。
裴惊鹊打起了小算盘,笑靥如花,因为饮了有些酒味的梅花露,两颊粉扑扑的如同涂了胭脂。
从她的身上当真看不出一丁点儿和离之后的失意,隔着一扇轩窗,远远望见这一抹笑容之后,周晋安的双眸微赤。
“……郎君,您要过去吗?”他身边的亲随见他迟迟不动,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我忘了,她从来都是这样的人。傲骨不折,心性不改,注定不是我的……只待半年,半年就好。”周晋安低声呢喃,阴郁之色慢慢弥漫到他俊美的脸上。
不知为何,亲随听到了他的话之后心中划过一道寒意。
人的骨头都是硬的,性子也是早早就长成的,怎么能变呢。
……
和离之后,裴惊鹊的日子过的和从前没有什么变化。
她笃定周晋安要脸面不会阻止她拆郡丞府的举动,周老夫人和周家其他人气的跳脚又如何,有嫁妆单子在,数十个身高体壮的家仆站出来,她完全有底气。
虽然外头的名声已经烂到无可复加,但裴惊鹊早就习惯了……
一直到三日后,翡香从郡守府得到了次日宴请贵客的消息,裴惊鹊才让青萍收手。
一大早,她就像无事生一般,换了一件精美的衣裙,化了妩媚的妆容,浅笑盈盈地到周父周母的面前辞行。
周晋安依旧去了邓郡守府上,人不在。
“虽然我和晋安和离后,已经不是伯父伯母的儿媳,但是我一直深知尊敬长辈的道理,嫁妆里面带不走的东西就留给伯父伯母了。不对,伯父伯母自恃长辈,肯定不会收下,那就留给晋安好了。紫檀木的屏风,明珠霞帐,还有库房里太过沉重的几座山石。也当这些年我惦记与晋安的情谊……”
女子言辞诚恳,开头的话还能听的下去,然后她话锋陡然一转,周父周母表情都变得难看起来。
裴惊鹊却像是没看到似的,继续好心好意地劝人,“伯父伯母,有一句话我一定得叮嘱你们,你们尽管偏疼其余两子,可也不能忽视了晋安。为人父母要公平公正,他们烂泥扶不上墙是他们的错,与晋安是无关的。”
“啊呀,尤其是三郎,又蠢又坏的,我觉得他迟早会祸害你们全家。不要落得抄家流放的下场才好呢。”她的眼眸颇为同情地瞅了下周三郎的夫人孟氏,没办法,她也记仇。
孟氏牙齿咬的咯咯响,周老太爷气的胡须乱颤,至于周老夫人,更是目眦俱裂,恶狠狠地盯着她。
裴惊鹊见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