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腾腾的水雾蒙住两人的眼睛,泡沫一点点消失,江述捧住她的脸,忍不住又亲上去。他炙热的唇在她颈间吻过,哑声问:“笙笙,还要吗?”有些事一旦开始,好像就很难结束。他们的第一夜,以余笙又困又累结束,第一个清晨,以江述精神十足地起床开始。江述其实很想陪她睡个懒觉,但怕耽误她吃药的时间,七点就下楼煎药,做早餐,空闲时间回到楼上,把两人的衣服都收走扔到洗衣机里,清理房间。这些事都做完时已经快九点,余笙还没醒。江述把早餐用白色磁盘扣好,悄声上楼,单膝跪在床上,压低身子瞧她。她依旧睡得很沉,大概昨晚是真的累坏了。她睡相很乖,呼吸均匀,江述将她脸上的几根碎发拨到一旁,轻轻亲了她的额头,“笙笙,起来了,把药吃了再睡。”余笙睫毛抖了抖,微微蹙起眉头,脑袋往被子里埋了埋,有点烦躁的样子。江述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有点起床气的样子,觉得很新鲜。其实他很想让余笙放松下来,随心表达自己,哪怕跟他生气都可以,只要她开心。但她好像一直那么温顺,好像也习惯了温顺,很少对什么事表达不满。江述不再叫她,想让她睡到自然醒,要离开时,余笙忽然睁开眼睛。她好像还不是很清醒,睡眼朦胧望着他。江述重新躺回她身边,轻拍她肩头,“好了,睡吧,醒了再吃也可以。”余笙声音软软的:“几点了?”“九点。”她清醒了一些,“这么晚了。”江述又亲她一下,“不晚,反正也没事,想睡多久都可以。”余笙指尖勾住他家居服上的口袋,“你今天去公司吗?”“下午去一趟,很快回来。”余笙赖了一会,从床上爬起来。她身上的白色衬衣是江述昨晚给她穿的,男人的衣服又宽又大,可以当裙子,余笙直接穿去浴室洗漱。早餐是燕麦牛奶,新烤的面包,煎鸡蛋。江述准备了樱桃果酱和波森莓果酱,配上松软的面包,香气浓郁,余笙一连吃了三片。两人刚刚做过那样的事,余笙不太敢看他,一直低着头吃得专心。江述忽然伸出拇指在她脸蛋儿上蹭了两下。余笙:“嗯?”“没事,就摸摸。”“……”余笙咬了咬唇,“你快吃吧。”江述满足地笑了一声,刚拿起牛奶,桌上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来,“妈。”余笙转头看他。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什么,江述应了几声,“现在?”他看了余笙一眼,“在家,嗯,好。”挂掉电话,余笙问:“是你母亲吗?”江述说是。“她叫你回家吗?”“不是。”江述看着她:“我妈来我这了,十分钟后到。”余笙愣了愣,手里的面包差点掉下去,“那,那我怎么办?”江述看她紧张的样子,觉得又乖又可爱,抬手揉了揉她蓬松微乱的头发,“你是我女朋友,当然是光明正大见她了。”余笙一下站起来,扯着自己的衣服,“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见人?”伸手的瞬间,她看到自己的手臂上有一处红痕,气得推他胸口,“你看!都是你!”这是他的杰作。其实不止这一处,里面还有,江述并不敢太用力,但余笙皮肤细嫩,一捏一个红印,一口一颗草莓,她声音那么好听,他实在忍不住。江述有点无奈,“我怎么知道她要来。”余笙饭也不吃了,跑回楼上,打开衣柜一顿翻找,勉强找出一条七分袖长裙,袖口正好可以遮住那里,换好后,又匆匆跑到浴室重新整理了头发,浅浅地涂了一点唇膏,让自己的气色看起来好一些,好在她皮肤底子好,省去了那些繁琐的化妆步骤。忙完这一切时,门铃准时响起。江述的母亲曹敬愉怀他时三十多岁,当年费了很多周折才有了这么个宝贝儿子,如今年岁已近六十,身体略微发福,穿着很低调,不奢,但很有品味。头发卷卷的,一脸福相,不说话时眼睛也挂着笑,一看就是很好说话,很和善的人。看到儿子身旁的余笙,她着实吓了一跳。这个儿子一向工作狂,一直没有谈恋爱,这从哪冒出的姑娘?不过曹敬愉的意外与惊讶很快就被余笙一声甜甜的“阿姨”融化。这姑娘长得真俊呐。声儿也好听。江述说:“妈,这是我女朋友,余笙。”名儿也好听。儿子终于开窍,她笑得合不拢嘴,“哎,你好,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