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华天看他要去苦练了,心里满意,便也顺着他说话,“虽说只是除掉了与滨江有关的,但是到底令他们欲望淡薄了,在此期间神智清明、思绪敏捷,也会更加清楚的直视本心,若他们中有修行之人,此刻便是突破精进的时机。”
“哦,”张槐明白了,“所以先生你不用这个方法对付门佐家族。”
点头赞许他的悟性,巫华天拿出另一个小草人,“门佐家么,我不喜他们作为,对他们要用这种。”
张槐定睛一看,见那草人有些不同,颜色似乎更暗淡些,透出股枯朽的意味来,并且双腿是被一根黑绳绑在一起的。
“这是缚咒,”巫华天解释,“他们将只能在自己的土地上行走,再不能踏上不属于他们的土地。”
巫华天厌恶他们来滨江制造鬼域的行为,又感知到他们在曾经的滨江做过些什么,心想这方土地的百姓,一定不希望这些人再走入自己的家园,于是就将门佐家族束缚在只属于他们的地面上。若他们识趣,还能居于一隅苟活。
张槐不爽了,刚才看到烧小人儿时,还觉得先生的手段诡异阴险,现在听到那个要谋杀全滨江的门佐家族,只是得了这么个小小的麻烦,顿时心里极其不平衡,“这也太不痛不痒了,那些家伙该被挫骨扬灰!”
巫华天按次序,用门佐家的人名施法,有个小草人也没有燃起来,落在桌子上,又是一个巫术没有办法找到的人,“门佐樱雪,门佐静仁的妹妹,她的名字也有问题。”
“有问题就有问题,老子再去调查,”张槐还在不爽,“要我说,这事儿不能就这么完了,先生你干脆真把他们烧死得了,一了百了,这些人渣,杀一百次都是为民除害!”
巫华天不理他,搜索着有关门佐樱雪的记忆。那个红衣的女娃,全家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居然是带着淡淡的覆灭气息……
张槐还在喋喋不休的念叨着门佐家族都不得好死,巫华天打断他,“你不要太过在意他们,不义之人自有取死之道,我之所以没有大的动作,便是不想多此一举。你是对的,他们家的事情,无法就这么完结。”
事已至此,短时间内,估计那些人是没有办法来滨江找麻烦了,至于门佐家那些没在名单上的杂鱼,基本不用考虑,要知道,这里毕竟是华国。张槐虽然还是不满足,但是出于对巫华天的完全信任,终究闭上了嘴。正要回房间去开始用功,却被叫住了,“转过身去,”巫华天拿出一个蒿草编成的草结,清爽的暗香静静浮动,张槐不由深深吸了口长气。
巫华天站在他的身后,把那黑银相间的睡衣拉低,丝绸轻缓的滑下,露出他筋肉紧实有致的光裸腰背来。巫华天吐出符言,金亮的符文闪现,和着草结,流水般漫延在他充满活力的肌肤上,于强健的肩背处汇聚一点,隐没不见。
张槐曲起手臂向后够,尽管扭动得肌肉起伏,也还是什么都摸不到,“这是什么?”
“护符。”巫华天回答,“你明日见那卢夜笙,须当谨慎,若有不妥,速速在心里呼唤我的名字。”
大咧咧的答应着,张槐琢磨那用假名的小子也不知是什么来路,可别是个像先生般的怪物才好,又哧的一笑,怎么可能,先生这样的大怪物绝对是几万年才有的绝品,别人哪里比得上。
转天下午,那卢夜笙并没有依约来到张槐的办公室,甚至连一个解释的电话也没有,张槐倒是沉得住气,他不急。这人演这么一出,估计是要他琢磨不透,进而给他施加些压力。这人一定还有后招,怕是要耍什么花样的,他便也在暗地里多加了些小心。
到了下班时间,张槐离开大厦,正要向自己的司机和宾利走去,后方就缓缓驶来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贴着他在道边停稳。
车窗滑下,一名戴着银丝眼镜的青年男子,优雅沉静的微微而笑。
“张先生,有时间吗?”
张槐看看他,故作不知,得体有礼的询问,
“不知这位先生是……”
那男子轻柔的点头,声音平缓低沉,带些无感情的凉意,暗暗哑哑的让人直麻到心底,“初次见面,张先生,我是卢夜笙。”
他是狐精
“哦,卢先生,”张槐做恍然大悟状,旋即又带着些被放鸽子后的刻意冷淡,“卢先生,我可等了您一下午呢,您现在来,是不是记错了预约的时间啊。”
卢夜笙缓慢而到位的低了一下头,语意真挚的道歉,“非常抱歉,张总,这件事是夜笙失礼了。”
张槐有些意外,能把抱歉说得既真诚又尊贵,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那一派雍容的气度,也绝非一名年轻人应该有的。不会是中奖了吧,张槐暗恨自己昨天乌鸦嘴。
卢夜笙打开车门,做了个邀请的动作,“为表歉意,夜笙今晚做东,恳请张总赏脸。”
张槐看看他,转头向自己的司机打了个手势,那司机会意的点头,张槐便坐进了卢夜笙的车里。
“卢先生这车可是不错,”感受着保时捷精灵般轻盈的滑行,张槐开口,“来滨江就几天的功夫,也这么讲究生活品质?”
卢夜笙缓慢的露齿一笑,轻拂香花上的露水般爱抚过座驾,“夜笙爱车如命,不管走到哪里,都一定要开自己的车,倒是让张先生见笑了。”
他的手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令张槐的目光不自觉的集中在那上面。张槐感到有些不妥,好像自从见到这人,便很容易被他的举动吸引,心里那种麻麻痒痒的感觉一直没有消退,不禁更加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