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乱套我可是那丫头的亲奶奶,她爸不在了,她长大了,挣工资了,就该孝敬我了。”姜老太太不依不挠地说,“你一直不肯把那丫头的工资给我,该不会那丫头年纪小,想抠她的工资”
从天而降一口锅,杨校长气得吐血,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非常不耐烦地又强调了一遍“你想代领姜瑜的工资,那你把她本人找来,让她跟我说。”
“好哇,你果然是想吞那丫头的工资。走,你跟我找你们村长去,有这样的吗咱们的娃在你那里干了活,你竟然不发工资,你的良心都坏透了。”姜老太太胡搅蛮缠起来,功力一流,完全不是杨校长这个斯文人对付得了的。
而且姜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下地也是一把好手,现在年纪也不算大,才六十来岁,手上的力气很大,那么一拽,差点把杨校长的自行车给拉倒。
就在这时,前面冲上来一个人,帮助杨校长将车子给扶稳了。
杨校长松了口气,把差点掉到地上的眼镜扶上去,然后向来人,发现是周老三,他连忙把锅丢给了周老三“全安,这个人自称是姜瑜的奶奶,要求我以后把姜瑜的工资给她,你是不是”
周老三在杨校长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左等右等,等了老半天,小孩子们都回家了,骑自行车的杨校长还不见踪影。他坐不住了,找了过来,远远地就见姜家那个老太婆拦在了杨校长跟前,拖拖拽拽,一就没安好心。
他赶紧上前,拉开了两人,还没问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就听杨校长说,姜家的这个死老太婆竟然打姜瑜工资的主意。
周老三气得半死,这老太婆,当年那么嫌弃她们母女,想方设法都想把她们娘俩赶出门,现在怎么好意思来要姜瑜的工资,真不要脸。要是他没来,杨校长肯定招架不住她的泼妇骂街,很可能就把钱给她了。
他被愤怒所驱使,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同样不要脸,当着杨校长的面就表态“不可能,姜瑜跟着她妈嫁到了我们周家,户口现在都在我的名下,这么些年吃的也是咱们荷花村分的粮食。哪有让外人代领工资的道理,杨校长,你说是不是”
姜老太太不干了,她指着周老三质问“你说谁是外人我可是姜瑜的亲奶奶,你不过是他的继父而已,你凭什么管她的钱”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周老三打的什么主意。哼,还不是想吞姜瑜的工资而已。
周老三也不惧她,拍着胸口说“就凭这荷花村的老老少少都到了,是我养大的姜瑜,我供她读的高中。我不供她读高中,她能进学校当老师你说我有没有理”
“什么你供的,脸可真大,你好意思”姜老太太恨恨地说,不过她也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因而吵到了一半,就住了嘴。
周老三讥诮地着她,表情充满了嘲讽,说啊,怎么不说了,他还怕她不成真捅出来,谁也讨不了好,他周老三脸上不好,姜家以后也别想在村里抬头做人了。
余下的话不能说,姜老太太也不跟周老三这个黑心肝的家伙争了,她就逮准了杨校长不放“现在周老三已经证实了,我就是姜瑜的奶奶,那她的工资可以发给我了她爸不在了,她的工资在出嫁前,当然应该由我来领。”
杨校长被她缠得没折。他瞥了一眼周老三,这家伙只怕也是冲着姜瑜的工资来的,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只是个校长而已,哪断得了这官司,未免这两人以后还一直缠着他,他索性把这事给推了出去“课是姜瑜上的,工资是姜瑜挣的,你们找我,我也做不了主。这样,咱们去周全安家,找姜瑜,她怎么说,她说让谁来领工资,就谁领,这样总可以了”
那可是荷花村,别人的地盘姜老太太不大情愿,但今天周老三明显也是冲着姜瑜的工资来的,她要是走了,周老三肯定会把工资拿走,以后就没她的份儿了。
不行,去就去,他们还能把她这个老太婆怎么样不成
“好啊,姜瑜是我的亲孙女,她只要不是傻的,就不会把工资给那些外人。”姜老太太嘴上说得硬气,但心里极为没底。这几年她都没见过姜瑜,也不知道那丫头被她那个妈教成了什么德行。那个前儿媳妇肯定不会说她的好话。
不管了,反正她是姜瑜的亲奶奶,孙女挣钱了就应该替她爸尽孝道。他们要是不给钱,她就坐在周家门前哭,周老三受不受得了。
周老三也想着,冯三娘恨死了姜老太太。回了家,知道姜老太太这个老不死的还来要姜瑜的工资,她肯定会暴怒,把姜老太太打出去,有这老婆子好受的。她以后还敢不敢厚着脸皮找上门。
两人各怀心思,一左一右拥着杨校长往周家去,两人的表情都非常凶狠不满,只是苦了挤在中间的杨校长,这都什么事啊,连工资的影都还没见了,这两个人就差打起来了。哎,他得赶紧把这烫手山芋给甩出去,让这两个人咋滴就咋滴。
等他们赶到周家时,冯三娘刚好把饭端上桌,听到开门声,她以为是周老三回来了,一边摆筷子一边喊道“建设、建英、姜瑜,吃饭了,你们爸回来了。”
喊完三个孩子,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迎着笑转身出去准备给周老三打水洗脸,刚一迈出堂屋,她就见了站在杨校长右边的姜老太太。
冯三娘的脸马上拉了下来“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家不欢迎你,滚”
她现在可不是这个老太婆的儿媳妇,不用再天天她的脸色,孝敬她了。
她这凶狠的样子让姜老太太想起了改嫁那天,冯三娘撂下的话“以后咱们娘俩死在外面也不会再上你们姜家的门。你们也一辈子别再来碍咱们娘俩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