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不是奇怪,而是自家爷不太正常,或者是被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附上了身。想到这里招财打了个哆嗦,但是自家爷说话做事还是自家爷的样子,就连一个不中意时骂人的话也都还是原来。
不过……而自从孟公子走了又回来之后,就连瞎子都看得出来,自家爷在处处讨好孟公子。什么好的不论吃的穿的总是先想到公子,放着自己房间不睡夜夜跑到孟公子房里窝软榻,第二天还能照样笑得能开出花来。
敢情自家爷是喜欢上了孟公子了吧?
招财点点头,有点道理!自从孟公子来了之后,自家爷那些下三滥的行径也收敛了不少,现在更是像个大善人似的出来布施。
说不定孟公子就是自家爷命里的克星哩!老天专门派他来收自家爷的骨头的!嗯,就是这样!
“招财!招财?!”祝天尧叫叫没有反应,一杆子敲了上去,“发什么愣?”
招财被敲回了神,抱着头回道,“爷,这不太阳太好,晒得人犯困!”
“犯困?老子现在就敲醒你!”祝天尧举起手里的玩意儿又要敲上去,招财连忙抱住头躲到一旁,“别别别,爷,醒了,醒了,您有什么吩咐?”
“去,给公子倒杯冰镇乌梅汤来,顺便再拿条帕子来,要浸过水……”想了想又道,“让厨房再做几样点心送到公子房里,待会我们要吃的。”说着便又走到孟雪初身边帮着一起分包子馒头。
“是!”
招财一边应声一边揉眼睛,刚才一错神怎么好像看到自家爷身后有条狗尾巴晃悠晃悠……一定是日头太大看花了眼,招财在心里这样解释道。
15
“雪初,喝水。”
递上茶盏,祝天尧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孟雪初,看他上下滑动的喉结,还有唇角溢出的水滴,日光下皆都泛着莹润的光泽,教人忍不住想上去尝一口。
孟雪初放下杯盏正要抬袖去拭嘴角,祝天尧已经先他一步递上湿过的帕子,“用这个擦,我让他们浸过水的,舒服些。”
孟雪初看着他眨了眨眼睛,不敢伸手去接,看了祝天尧刻把功夫抬起手来却是抚上了他的额头,“没烧啊,你要是热的厉害就进屋里去呆着,我将剩下的分完就好了。”
孟雪初的手刚捧过盛了冰镇乌梅汤的茶杯,冰冰凉凉的,祝天尧索性凑上去让他整个手掌都贴在他的额头上,“你的手就很凉,这样替我敷敷就不热了……哎呀!”祝天尧惨叫一声已经整个人摔下台阶趴在了地上,照以前估计祝天尧立刻蹦起来和孟雪初吵得不可开交了,而现在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别动不动就动手,你没听说这句话?打是情,骂是……”碍于孟雪初杀人的眼神,祝天尧乖乖收口,登登登地跑上台阶,“雪初,过几日带点东西去那个巷子里看看那些人吧,你也好久没去了吧?”
孟雪初不觉奇怪,“祝天尧,你吃错药了么?以前从不见你会去关心那些人,况送东西总要银子的,你舍得?”
祝天尧贴了上去,“只要你想的,我都愿意做,况我多出些银子晚上你也不用夜夜出去做事,才有更多时间和你相公我培养培养感情,我当然心甘情愿……”见孟雪初又举起拳头,祝天尧用着刚才招财一样的动作,抱着头躲到一边,“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别总是拳头脚踹的,多亲亲你相公我,我才可以多多帮你做善事……啊呀!不要打脸!”
每日夜里和孟雪初睡在一个房间里,虽然不是同床共榻,但是祝天尧也觉得异常高兴。
正经的时候就说说以前的事,说说自己去过哪些名山好水,遇到过哪些奇人异闻,说到兴高采烈的时候连天方泛白都没注意到,于是免不了第二日两人齐齐睡到日上三杆,让下人们好一通胡思乱想;而不正经的时候祝天尧就占占嘴上的便宜,看得到吃不到,心里也痒痒的,便口没遮拦地要说些混帐话,于是免不了被孟雪初教训两下,乖一点的,看到孟雪初脸色不对立马拿上扫把在石桌上跪好。
天下之大,以祝天尧的财力和身份,只消一句话,什么样的女子不会得不到手?别说是女子,就是他看上了哪家的公子,对方也得乖乖送上门。但是孟雪初却是不一样的,怎么个不一样法,祝天尧也说不上口。
想和他在一起……或许仅仅是这样而已。
这日陪着孟雪初到那个巷子里去了一趟,孟雪初照例被小孩子拖着疯玩了一天,直到晚上回家兴致还不减,席间破天荒地让招财上一壶酒来。
祝天尧一听,两眼放光,这酒可是好物啊!即能浇愁又能助兴,啧啧啧,当真好物!祝天尧脑中早转过十七八个主意,趁孟雪初不注意,让招财将普通的女儿红换成了千里共醉。
酒端了来,孟雪初喝了一口便是蹙眉,祝天尧连忙解释,“这个并非女儿红,而叫『千里共醉』,味甘清冽,最适合你这样不太喝酒的人。”其实还有后半句话没有说,这酒后劲儿可大着哩,又叫三杯醉。
孟雪初狐疑地看了看祝天尧,还是将手里那杯酒给喝了,确实如他所言,味甘清冽虽没有女儿红那样淳厚,喝起来却别有一番清纯甜香。孟雪初嘴角微微翘起,见状,祝天尧忙执着酒壶替他满上。
“我不骗你的吧,来来来,再来一杯。”
于是孟雪初被灌了一杯又一杯,三杯下去,孟雪初已经双颊绯红,眼神飘忽,一双眸子化了水一样的晶亮,祝天尧看他这模样,只觉一股股热潮往腹下涌去,等到整壶酒见底了,孟雪初头一歪趴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