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时的脸上没有慈父的笑意,一开始迎回小团子时,他的确是心存欢喜与庆幸。
老天念他不算大奸大恶,又将他与楚翘的骨肉还了回来。
大半年之前,小团子还在襁褓中,她只有巴掌大的模样,即便淘气也是瞧不出来的。
可此刻,梁时已经对面前的小团子产生了深深的疑惑。
小团子嘴里咿咿呀呀的不晓得在说些什么,她的牙齿还没有长全,揪着梁时手指就放在嘴里啃了起来,而且津津有味。
梁时的指尖一阵微痒,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伏在他肩头的妻,见她眉目染笑,梁时突然就释然了。
只要妻子高兴,小东西调皮一点也没甚大不了的。
毕竟是个姑娘家,长大之后就该腼腆了,梁时再一次宽慰自己。
半晌之后,小团子终于在她爹爹的胸口睡着了。
爹爹胸膛宽阔,随着呼吸,还一起一伏的,小团子非常享受这样的亲近。
梁时与楚翘都没有睡下,两人交换了眼色,好像达成了某种共识,梁时将小团子抱起,轻放在了脚踏上的摇篮里。
当他再次上榻时,楚翘已经双颊若桃了,她眼神闪烁,低喃了一句,“我都不太习惯了。”
小团子被萧湛带走之后,楚翘一直魂不守舍的,她与梁时虽是同床而眠,但也只是相互拥着,的确好些日子没有亲热了。
梁时却完全不一样,一切还是轻车熟路,就连解开小衣的动作也是行云流水,还带着一丝痞子气息。
梁时将她拉到身上,咬住她的耳珠子,嗓音低迷道“无事,我会让你很快习惯。”
床榻发出暧昧的摇晃声,此前的楚翘是热情奔放的,而今日的她却有些含羞带怯,好像与梁时还是头一遭,即便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小团子,可所有的亲密还是如初时的悸动。
小团子调皮归调皮,但晚上睡得十分憨实,楚翘好几次险些就惊讶出声,梁时却笑话她,“休惧,她醒不了。”
事后,楚翘已经软趴趴的像只被霜打的茄子,梁时拧着棉巾给她清洗,见她媚眼如丝,面若夹桃,梁时才刚消散下去的心思又涌了上来,他准确无误的将棉巾抛入了铜盆中,再次欺身而上,诱惑道“再生一个”
楚翘未来得及埋怨,只剩下哼哼唧唧了。
摇篮里的小团子好像做了什么美梦,闭着眼睛乐呵呵的笑出声来。
夫妻两人身子一僵,待抬头望去,却见小团子还在熟睡着。
梁时“”他隐隐感觉这孩子将来会让他颇为头疼。
梁四小姐回来之后,楚翘休养了一阵子,很快就容光焕发,她给花木暖寻了一门亲事,对方是刚及弱冠不久的一位教先生,家住大兴,是个秀才出身的男子,相貌清俊儒雅。
起先,除却这位教先生之外,楚翘还给花木暖相了几位达官贵人,但因着种种缘由,花木暖皆没有相中。
倒是教匠让她心动了。
花木暖早就没了至亲,苗疆离着京城又是路途跋涉,故此楚翘就提出让花木暖从梁府出阁,婚事由她全权操办。
即便到了如今,花木暖对楚翘还是存着几分畏惧的。
她总感觉楚翘并非是尘世中人,而且楚翘原本就是皇太后转世而来的魂,楚翘说婚事如何操办,花木暖也不敢提出半分质疑。
再者,梁家对她的确已经仁至义尽了,她也没什么过多的要求。
入秋之后,楚翘就亲手开始操办婚事,梁府已经好一阵子没有喜事,楚翘觉得应该大办一下。
唯一的遗憾就是梁云翼与梁云奇兄弟两人身处岭南,不过两兄弟倒是时常寄信回来,还会捎带一些话本子与画册。
这一天下午,楚翘在花厅下着梁云奇亲自写的话本,她得出神,梁时过来之后,她才察觉。
见楚翘一直笑眯眯的,梁时瞟了一眼她手中的话本子,问道“哪里来的话本子”
楚翘道“是老二写的,我就知道他将来一定会有出息。”
梁时唇角猛地一抽,男儿大丈夫应当以大业为重,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写话本子这种不入流的玩意儿,梁阁老至今瞧不上。
但碍于楚翘的缘故,梁时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觉他的两个好儿子都让萧湛给教坏了。
而且,他的小团子之所以如今这般顽劣,估计也是跟着萧湛生活了一阵子的缘故。
萧湛将矛头统统指向萧湛,如此,内心好受了很多,他伸手夺去了楚翘手中的话本子,道“婉婉会说话了,这孩子懂事早,你要以身作则,日后这些东西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