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进一步去想,即便是苏黎庄两家地主之一,拥有不少田产资财的苏少东家,长期这么吃下去也让他颇感肉痛,不知道能不能一直撑得起如此开销。
最重要的是,苏暮不知道家里储存的药材还有多少。
待到用完之后,需要花费多少银钱去购买,才能满足接下来的消耗。
不过对于苏暮来说,这些问题还不算迫在眉睫,不需要耗费更多心神去考虑。
如今真正重要的,唯有读书写字,演练桩法两件事。
一是为了来年进入书院的考试。
一是能够强身健体保障安全。
除此之外,其他任何事情都得靠边。
不值得他付出任何精力和时间。
在专注学习的时候,光阴总是飞流淌。
不知不觉便到了正午时分。
苏暮收拾一下,前去大堂用饭。
几人边吃边聊,话题主要围绕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以及元山城周边再次出现的匪患。
苏承山没有去碰桌上的炖肉,只是夹起一筷腌萝卜,配上粗面窝窝送入口中。
他咽下食物,缓缓开口说道,“当时还在城内亲戚家的时候,便隔三差五听到许多关于匪患的传言。
而且从元山城回家的路上,我们还遇到了一队三山门的帮众,他们携刀戴剑全副武装,眼瞅着就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离得近了却又现好几人身上都带着伤,据说是与流窜的匪徒遭遇交手,付出了不小代价才将对方击溃退走。”
苏承山停顿一下,对着一旁的陈峘拱了拱手。
“多亏陈先生机警,提前就把巡逻警戒的队伍拉了起来,又不辞辛苦组织壮丁布置机关陷阱,不然真若是有了什么变故,仓促之间怕是很难做出及时应对。”
“老爷谬赞了,我也只是看着今年这场雪来得更早一些,担心又会出现大灾之年的动乱,所以才和暮少爷商量后做出了如此决定。”
陈峘说着微微皱眉,“只是以巡逻队壮丁的水准,面对普通流民倒是可以一拼,如果真遭遇了大批匪寇汇集,或是实力高强的江洋大盗,怕是就要一触即溃,根本无法阻挡对方的攻势。”
苏承山笑了一下,“真有如此实力和规模的匪患,应该看不上我们这样穷乡僻壤的庄子,费力打下来怕是还顾不住他们的消耗。
不过若是真让我们给遇到了,那也只能说命当如此,合该在这个冬天去面见先人。”
“老爷讲的什么话,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
郑裕霞没好气道,“我姑母不是说了,让我们不行就搬到元山城去,那里人群聚集,又有高大城墙保护,怎么都比庄子安全十倍不止。”
“搬去元山城,说得倒是容易,做起来却难,毕竟我们的根子在苏黎庄,大半家产就是这里的房舍和耕田。
真要打算走,不光是田产的处理相当麻烦,进城之后的谋生手段也需要提前考虑周全。
不然就凭我们这点子家底,怕是连城内一处中等偏下的宅子都买不下来,更不要说如何保证后续的吃穿用度。”
苏承山叹了口气,端起碗慢慢喝汤,“何况进了元山城也不见得有多安全,你忘了我们在城里便听到了不止一個关于邪祟作乱的传闻,在坊间人群中不断蔓延扩散。
虽说这种消息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出现许多,绝大多数都不过是无稽之谈,但听得多了终究会让人有些心神不宁,感觉还不如我们这穷乡僻壤来得安详清净。”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了眼大口吃饭的苏暮,想了又想才斟酌着说道,“除非小暮能顺利考入书院,并且在里面拜了座师站稳脚跟,我们才有足够的底气去进城定居。”
陈峘微微皱眉,关注的却是另外一个方面,“老爷听到的关于邪祟的传闻,具体都是哪方面的内容?”
苏暮也跟着放下碗筷,将目光投注了过来。
苏承山回忆着缓缓说道,“似乎有什么无面人,勾魂手,黑空巷等等,据说还有人无缘无故失踪不见,落得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可怕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