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一已经走了,时屿久久伫立在原地,湿漉漉的指尖早已被风吹干,骨节沁着凉意。
脚下像是有个旋涡一般,他感觉整个人都跌坠进去,越陷越深。
直到有工作人员走进来,看到他情绪晦涩不明的模样,忍不住关切问:“时总你,你没事吧。”
时屿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手脚冰凉到僵硬。
“没事。”他淡淡道,镜片反射出隐隐的光,将他的神情掩盖。
回到公司,秘书来给他送文件,看见他金丝框眼镜和西装三件套的装备,眼睛不由得一亮,语气欢快道:“时总你戴眼镜了呀。”
时屿度数不高,只不过前些年经常熬夜看文件有些散光,偶尔才会戴一两次。
他签了文件交给她,看到女生望着他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感觉有些好笑,不免多问:“好看?”
“好看,斯文败类啊,”小姑娘见时屿主动跟他聊天,也兴奋起来,“不过时总你不太适合戴眼镜。”
“为什么?”
她嘟囔道:“因为时总你长得太纯了啊,完全就是纯欲天花板,戴上眼镜也不太‘败类’。”
——
零散星火缀在夜幕,tonight人声鼎沸,变幻莫测的灯光刺眼夺目。
奢华的包厢内朦胧幽暗,装潢精致的墙面影影绰绰地簇拥着各色流光,一池昏昧。
今年谢家豪生日,他每年都在这办宴会,邀请一堆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各个圈子行业的,但凡有点关系就能带进来。
段京淮来得晚,手里慵懒地拎着件西装外套,衬衫的扣子也随意解了几颗,流光溢彩的灯影泼在他脸上,将本就深邃的轮廓衬的像海妖般蛊惑。
他气势凛冽,刚一站到门口,包厢的人就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都纷纷噤声注目。
坐在沙发上正跟美女划拳的谢家豪见了,连忙笑嘻嘻的迎上来:“淮哥你来了啊,你们快有点眼力见啊,赶紧给淮哥倒酒点烟。”
他刚出现在门口时,旁边几个跟谢家豪聊天的男男女女就把目光放到了他身上,这会儿被谢家豪喊了,人才如梦初醒的回过神来,连忙手忙脚乱的找烟盒。
虽然外面的传言天花乱坠,但实际上认识段京淮的机会并不多,谢家豪的生日算一个。
段京淮将外套丢在沙发一侧,人随意坐下,拿了个礼物盒递给谢家豪。
谢家豪接过,顺便恭维道:“妈耶淮哥你人来就行了,大家都认识这么多年了,带什么礼物啊。”
段京淮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双腿交叠闲适地靠近沙发内:“少扯些没用的。”
谢家豪嘿嘿笑着,赶紧递了盒名贵的烟过去。
虽说他跟段京淮关系好,但他这生日宴有一半人都是冲着段京淮来的,他人能来,就是给他面子。
旁边的有个美女早就备好了打火机,见段京淮把烟咬在嘴里,连忙凑上前去要帮忙点。
段京淮眉心皱了皱,从桌面摸起另一个打火机,淡道:“不用了,你们玩你们的。”
谢家豪喜欢组这种花里胡哨的局,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谢家豪见状,连忙给人使了个眼色,那美女点点头,机灵地闪了。
打火机一响,指尖夹着的猩红色亮起。
青白色的烟雾袅袅腾起,将他的容色遮的明晦不定,他倦懒地靠在沙发里,双腿微微交叠,掏出手机来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