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意馨就站在老夫人身后给她捏捏肩,约摸两刻钟后,谢昌延回来了。
其他不相干的人都自觉退了出去,谢渊保连连了老夫人身后的谢意馨几眼,这丫头真没点眼色,接下来的事是她一个姑娘家能听的吗
谢意馨都装作没到。
后来谢渊保见老爷子和老夫人都不说话,似乎习以为常了,便沉着脸坐在那。
谢昌延喝了一口水说道,“这贱婢是个硬骨头,用了刑,总算招认了,是四皇子那边的人干的。”
“一开始这贱人还想栽赃给二弟呢。”说这话时,她爹的表情一脸轻松,显然是为没被骗到而自得。
四皇子手下有两员大将与谢家有过嫌隙,的确也有动手的理由。
谢意馨摇头,心中为殷慈墨君景颐驭下的手段感到佩服,夏桃临死前还摆他们谢家一道。瀚哥儿算是他们谢家正宗的继承人了,嫡子被杀,乃是不共戴天的仇恨,那人算准了不管成不成功,谢家一定会用力打
击这所谓的幕后黑手的,只是力度有所不同而已。
谢意馨提醒道,“爹,咱们别太早下结论。那夏桃能栽脏一次,岂料她不会故技重施”
谢渊保见谢意馨没眼色呆在这也就罢了,竟然还敢随意发言,眉头猛动,就要斥责。
此时谢老爷子淡淡扫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茶盏,对谢意馨的话予以肯定,“馨丫头说得对,四皇子,我不尽然。”
谢昌延一愣,复一想,也觉得老爹和女儿说得有道理。
这便是谢昌延的一个优点了,能听得进去劝,并不一味地一意孤行刚愎自用。
“掐在这个点动手,很有意思啊。”老爷子叹了一声,目光落在别处,深邃悠远。
谢昌延被点醒,一拍大腿,“爹说得对如今会试刚过,卷子也出来了,再过两天就是殿试了。幕后之人极有可能想通过今天的事打击谢家,进而牵制我们的精力。当然,如果能够顺便拿我们谢家当枪使帮他
消灭一部分敌人,那就更好了。”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不由得在屋里转起圈来。
谢意馨一听,不由得佩服起她家老爷子来,不愧是宦海中沉浮多年的老将,果然目光如炬,问题都从大局着眼。不错,每一年的殿试和传胪大典前后,都是世家官员动作最频繁之时,大家都忙着或安插或扶持自己一系的新生力量。每一位官员的授职都是各方力量博弈的结果。殷慈墨君景颐等人选择在此时动手,不过是想让他们无暇顾及此事,顺便让他们帮忙打击四皇子的势力,好叫他们趁隙摘桃子。
“我们府中的魑魅魍魉太多了,你媳妇管着谢家,晚些时候和她说,该把内部清洗一遍了。”老夫人一开口,便是杀伐果断。
谢昌延忙点头,“是的,儿子也是这么想的。今儿瀚哥儿的事,绝非一两人之力能成,青云阁中一定还有其他内鬼”说到最后,他的语气眼神越发凌厉。
又聊了一会,见两老累了,谢意馨三人才告辞出来。
“爹,我去那夏桃。”谢意馨提出要求。
谢昌延拧着眉,“那地方阴冷潮湿的,你去并不合适。”
谢意馨不说话,就着他,让他到自己眼中的坚持。
“罢了罢了,你想去就去罢。”谢昌延暗忖,或许女儿能问出点什么也不一定。
谢府一隅,春雪提着灯笼跟着带路的人走在前面,谢意馨慢慢拾阶而下,一股带着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她眉头都不皱一下。
这是谢府的地牢,已经很久没用了。底下到处都是灰尘,蟑螂到处都是,耗子的吱吱声不断,偶尔还能到它们一窜而过的身影,似乎不怕生人。
谢意馨坐在唯一的椅子上,冷冷地着眼前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夏桃,不知想些什么。
夏桃察觉有人,费劲地睁开眼,见是谢意馨,微讶,然后扯开嘴,轻蔑一笑。
“夏桃,见到我,很意外是不是”
夏桃撇过头,不语。
“老实和你说吧,你刚才对我爹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