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擦黑的时候,崔有才来了,仿佛不要命了般,跳着脚在吊桥外面一顿骂。
气势汹汹的伪军排长,放下吊桥,带着人冲出来,要给崔庆才一顿好看。
“炮楼里来了一批皇军,喊这么大声是不是想咱俩一块死?”
“董排长息怒!”
崔庆才在伪军排长的拳头落到自己身上之前高喊。
“我家亲戚不长眼,得罪了董排长,我这里给董排长预备好酒好肉,给董排长赔罪。”
董排长翕动鼻子,似乎已经闻到了酒味,拳头僵在空中。
松开拳,凑近了,低声道。
“你爹娘不是早死了吗?哪来的亲戚?我怎么不知道?”
“是娘舅那边的远房,你也知道,我爹娘死得早,孤苦伶仃一个人,有个亲戚得好好照应着。
董排长你放心,我家亲戚不懂事,得罪你了,我替他赔礼道歉,只求你放他们一条活路。”
“我没抓你家亲戚。”
“董排长何必装傻,不是你的人今儿晌午跑青山镇我院子里,把我表哥押过来了?”
“黑脸儿!”董排长朝一旁怒喊。
黑记立刻慌忙上前,“排长。”
“你把崔队长亲戚抓了?”
“队长,你让我去找木匠,四处打听了一圈,就青山镇有好木匠……”黑脸儿讪讪道。
啪——
董排长反手甩起一個耳光,黑脸捂着脸诺诺。
“我让你找木匠,让你抓崔队长亲戚了?”
崔庆才立在一旁,冷眼看着。
“董排长息怒,董排长息怒,黑脸儿兄弟也是无意。”
崔庆才拉住董排长高扬的手臂,暗暗地往手心里塞了一摞大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