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的是剑道,既以剑入道,日后即得以剑入圣。这段时间以来,他的修为已到了一个瓶颈。明明捅破一层窗纸就能水到渠成,进入下一个神通境界,然而反复冲击,那层窗纸就是坚韧不破,让他心中烦躁不已。
他平时心志坚毅,然而也正是太过于坚毅,反而自缚不前。今日宁小闲所唱的歌词,却让他心中气血意动,不能自已。待听到“豪情仍在痴痴笑笑”之时,胸中热血勃发,那层屡次冲击不破的壁障,突然也松动了一丝丝。可是莫要小看这一星半点的进步,只要他回去细细体悟,冲破瓶颈已不再是问题。
权十方待大惊喜过后就是苦笑了,他最不愿意接的就是债,然而今日无意中还是受了宋小闲的帮助,这份情却是要还的,不然于他日后的修为有碍。所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声走了出来。
不过眼前人却让他略微惊讶。他原以为是哪位女修在此引歌,哪知道却是个布衣的凡人女子,看她的服饰是在派内劳作的普通少女,面前还架着一口骨碌冒泡的锅子。
就这样一个平凡的小姑娘,能做出那样的词曲么?
一个听了追忆往事,不胜唏嘘;一个听了热血沸腾、豪情勃发。宁小闲如何能想到,自己随口唱的一支曲子,居然能让神魔狱里外的这两大帅哥都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天气很热,她靠在火边等了这么久,头脸都沁出了汗珠子,看到权十方站得潇洒,身上干干净净地,看样子连汗都没出,不由得很羡慕人家身上有神通,可以不畏寒暑,而嘴上还要说道:
“没事,没事,也是我的反应过激了。这曲子也是以前从其他地方听来的,本来也不是我自己做的。”
她奇道:“权真人这时候不是应该在宴席上吃饭么?怎么会走到这里来?”她不是赤霄派的弟子,没有资格喊人家“师兄”。
“你认得我?”
她伸出勺子,翻动一下锅里的食物,“不认得,只是听说过,不过今日一见,就知道您该是权真人了。”这儿的地瓜不容易煮烂,这锅里的烧到现在,总算是快好了。
原来她知道自己便是权十方。不是他自个儿臭屁,这几年被不少女子追在后面,早已不胜烦扰,他待人向来温和,不忍疾言厉色地拒绝。但看这个姑娘打从见过自己之后,神色如常,连心跳也没有多跳一下,就知道她当真没有对自己心动。
修仙人士五感过人,他面对的女子每每都妆扮得花枝朝展,身上的脂粉味道更是香浓扑鼻,令他避之惟恐不及。然而现在宁小闲素颜相向,身上又有17岁少女的青春活力,虽然身上也有淡淡的汗味儿,却反而比脂粉味儿好闻得多,当下就觉得这个姑娘令他不生厌烦。
所以他问出了这辈子都没问过几次的话:“敢问姑娘芳名?”
宁小闲正往锅里撒糖,闻言却摆了摆手道:“免贵姓宁,宁小闲。”这是按华夏的说法来答了,若换了一般的小姑娘,估计就是羞羞答答地以“小女子姓宁”来开头了。
迷路的侠少
她实在很饿了,锅子里的红薯汤也熟了,散发出阵阵香味,勾引着她的馋虫。
然后,她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唤了一声。
然后,听力过人的权十方和长天都听到了。
长天一如既往地沉默,权十方眉头一动,似乎知道自己该离开了,但样子有点尴尬。他动了动嘴唇,好像要说点什么,却一直没有说出来。
莫非?宁小闲脑海中蹦出来一个念头,“权少侠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