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打手们才起身准备去追,却和另一波人撞个正着。
“这里谁是掌柜?”提高嗓门问话的是岷州省府里的师爷。
紧随在师爷身后的,居然是身穿青石色官袍,胸口,肩头都分别绣有虎纹的御使大人!
一队手持长矛的御使兵,不动声色却又极为迅速地依序排开,酒楼的大堂内外,前门后巷,都给守得严严实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老奴就是!”鼻青脸肿的掌柜忙应道,他活了这把岁数,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阵势,真不知自己犯了什么滔天罪孽,脚一软,扑通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站起来回话罢。”这位御使大人模样端庄,看上去大约三十多岁,黑色的眼睛清澈而一丝不苟,使人感到他有一股毫不含糊的认真劲儿。
而那举手投足里闪现的历练,又让人觉得无论做什么,都逃不过他的五指山!
“这位是皇城来的杨御使,你回话可要老实着点。”师爷不失时机地介绍道。
“是、是!”老掌柜唯唯诺诺地鞠躬。
“本官听说有一位姓欧阳,名子鑫的年轻公子,入住这间万悦酒楼,请问此人现在何处?”杨御史一边问话,一边严厉地盯向那傻站着不动的林爷。
“嘿!我倒是怎么回事,原来是来和我抢人的……”林爷被那眼光一刺,不由心惊肉跳,但有那么多手下在场,怎么也得拿出派头来。
更何况岷州省府的师爷,可是经常收受他贿赂的,不会拿他如何。
“大胆!看见御使,还不跪下!”没料师爷第一个跳出来喝道!
“你说本官和你抢人?”杨御使眉毛挑了挑,冷语道:“师爷,看来本官事先收到的风声是确有其事啊——有人胆敢轻薄欧阳大人!”
“欧阳大人?”林爷懵了,全然摸不着头脑。
“老奴斗胆禀告大人,本店确实有住过一位叫欧阳子鑫的年轻公子,他也确实受过林爷欺侮,可是老奴觉得他并非达官贵人。”老掌柜据实说道:“倒像买卖商人。”
“你看看你这位客人,是否是画像中人?”杨御使也不争辩,只让师爷打开一副笔调清晰流暑的肖像画。
“这、这天底下还有长得如此相似之人!”老掌柜眼睛擦了又擦,仔细看着这幅惟妙惟肖,且甚是传神的肖像画,大为感叹。
接着,他又震惊不已地发现画像的落笔处,竟然盖着当今圣上的御印,他哆嗦着嘴唇,顿时五体投地。
看来就是欧阳大人了,杨御使收起画卷,命令道:“来人、将这位冒犯欧阳大人的林氏押下!凡林府的人不得踏出家门一步,待本官细细审问后,再做定夺。”
“好你个御使,就凭这么一副画就说我冒犯的是一个官?!”林爷仗着这是他的地盘,叫嚣道,但明显底气不足。
“放肆!”杨御史大声道:“欧阳大人不仅官居四品,行走殿前,还是当朝宰相欧阳鹤之子,欧阳世家岂是你这种人可以失礼?按靖国礼法,就算是本官,也需得给他行大礼。”
“胡说!他明明连个包子都买不起!还有、还有那个和他在一起的男人……”林爷明显地语无伦次起来。
“知错不改,居然还敢诽谤欧阳大人!来人,快动手!将这些恶徒全都押入监牢候审!”杨御使又喝道。
“师爷!师爷!”林爷丑态毕露,慌张地拉着师爷的袖子求助。
“唉,你色胆包天,犯下这等坏事,如今老夫也帮不了你。”师爷怕惹祸上身,忙一摔长袖避开他,心里却在暗叹:“天底下这么多人,你抢谁不好,偏偏要和皇上抢同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