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而过,步惊云先自飞骑奔入城门之内,把身后的战友兄弟甩的远远的。
聂风皱眉,断浪冷笑,和着以前一样,他们依旧紧紧跟着秦霜身边。不时向着前面的人望去,也不知各自想着什么。
而秦霜却也悠哉的极,并不甚在意,继续前行,目光四处飘荡,像是被四处的风景迷住眼,又像是在出神的想着什么,神色淡淡的。其实,他只是累了。数日劳顿,累的人全身酥软无力,都懒得眨眼皮子,半天,才动一下。
这种情况和中了软经散、迷药什么的又不同,那种是不能动,而他此时是不想动。
只是,这种情绪不能太表现出来,前面,步惊云的马匹已经不见了,从左右民众茫然的神色中,他也发现出那些人的疑惑。心下叹气,扫了左右的两人一眼,扯出一个笑容,“走吧!师父一定在等着我们。”
只是一低下头,笑容里难免露出些疲倦。
他身子向来不好,最是不能消受山山水水的长途跋涉,心性里也不喜停泊,所以说,他乐于接受安逸长居之所,倦于流浪漂泊的生活。
他也一直认为,这就是他一直甘愿留在天下会的原因。
紧跟着步惊云的步子,都进了城去。
民众各自口传,原来他们的“战神”步惊云真的失忆了。
若不然,怎的那样冷漠的对他的大师兄?这是最最不可思议的事,步惊云虽然人冷如冰山,拒人无情,但是,不得不承认,他对秦霜,最是好不过的!
一时众人须臾,后无话。
那日,行走到坛子底下,天空突然黑云阵阵,席卷而过,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山门脚下,远远的站着一个白衣女子。
这年青女子一身出尘素白,却面罩着白纱,看不清面容,但从她的气质来看,也知道她理应是那种完美无瑕的天生美人。体态异常修长、婀娜,一身白如梦幻的丝罗襦裙,裙上且伸出无数柔滑细长的白练,白练宛如千丝万缕,又如数不尽的白蛇,不断在雨中飞荡,赫然滴雨不沾!
她有着一双天生哀怨、美绝的眼睛,简直美得不吃人间烟火,只像一具最完美的雕像。
站在路口,微微仰着颈项,一脸期盼的不安,直至看见黑袍的人,飞骑远踏而来,这才弯起眸子,瞬间有了丝笑意。
“阿铁。”心下终是松了口气,朱唇微微启合,轻呼出声。
那黑骑上的人正是被他轻唤着阿铁的步惊云,只见一人一马奔来,在她身边停下。
四目相对,顿了半天,马匹上的人动了动唇,终是没有说什么,只微微扬起嘴角,伸出手来,一个旋转,把女子拦腰抱起,放在自己的身前坐在,前胸贴后背的相倚靠着,然后绝尘而去!
到了路口拐弯时,步惊云回首一看,就见那几个人也满身湿透的骑乘而来。
秦霜面上湿透,细弯的睫毛上都沾满水珠,两侧发丝紧紧贴着青白的面颊,只远观,看着步惊云怀里的白衣女子,一时微不可察的皱起眉,料想这便是步惊云口中的妻子,雪缘!果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只需远远看上一眼便能透彻那种美绝,非他人可比,心下一沉的无奈。眼神一凛,却见步惊云宛若察觉自己的目光,轻若游戏的回视而过,便回首去用长袍把女子的整个人掩住,护在怀里,像是怕她被雨淋到了,又是像不愿让秦霜那样的审视。
这边,秦霜识趣的扭过头去,紧紧闭上唇,脸色青白,雨水自额前淋下,显得唇色苍白而润泽。只觉缰绳湿透,有些打滑,不禁又缠绕着手掌几圈,紧紧抓在手中。
前来迎接的人俱都成排站在石阶两边,长长的千数石阶,直达云颠!
步惊云拥抱着白衣女子下了马,牵着她的手往上走去。怕她滑到,更是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的腰身,引得旁人连连咂舌的侧目,不可思议!而步惊云看着女子的神情更是柔的极,是步惊云再没有的。
文丑丑“咳咳”轻轻嗓门,整装待发,扭着腰,打着扇子,站在细雨中,笑眯眯的、远远的甜甜招呼道:“丑丑见过云堂主,恭喜云堂主又一次打了胜仗回来!您真不愧是咱们天下会的‘战神’啊!这次攻下无双城,帮主一定重重有赏!重重有赏!嘿嘿!”
要是换着以前的步惊云,文丑丑自然不会多嘴说这些,但和这个步惊云接触过几次,也知道这人并不似步惊云那样不搭理人,嘻嘻哈哈一番,一边打着扇子,一边仰着细长的脖子向步惊云的身后看,吧唧嘴巴嘀咕,“这霜少爷,风堂主,断堂主,人呢?怎的还不见来?这个。”
后面黄衣的女子走过来,却是孔慈,瞧着有些消瘦,神色也不大好,轻轻行了礼,“云少爷。”声音也有气无力的。
白衣女子一直看着步惊云,步惊云却对于这个伺候了他多年的侍婢完全没有记忆,轻轻的点了头,便搂着白衣女子离开了!
文丑丑望着孔慈,尴尬的嘿嘿笑了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这时,秦霜等人已经上来了。
文丑丑远远的就奔过去,
甩着袍子,热泪盈眶的长唤,“霜少爷,您可回来了!我的祖宗,我的小爷…”
好话有谱没谱不带想的说了一大堆,这就拉着他要去见帮主。
雄霸堂,雄霸帮主正在和帮众商议要事。
帷幕也是放下的,就看见紫衣的男人忽地伸手去接送上去的东西。
外面传说,少主和三位堂主已经回来了,一群人这才叫遣散,去了。
秦霜,步惊云等都没有换衣服便进去堂内,师父依旧坐在上首,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底下的几位得力爱徒!就是他们,才刚为他解决了一个麻烦,很大的一个麻烦。